莫紫宸怔怔的站在那里,从荆冷严的出手,到乙木之宝发动,这一切不过只是兔起鹘落间事,她全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时秦川已经出现在她的身侧,她才忽然感应到一股杀气悄然的从背后袭至。
秦川厉声喝道:“躲开!”
莫紫宸这时也同时反应过来,她的反应奇快,飞身便向前扑出,背后的法衣已经升起,这时一只泛着青光的大手,已经从半空中按了下来。动作奇快,瞬间便按在了莫紫宸方才所站之处。
只听到“蓬”的一声轻响,无数个灵气旋同时都在空中暴碎,这时秦川已经一步踏到了莫紫宸的身前,他的掌中,已经出现了那柄九天雷剑神。
一剑向前劈出,势挟风雷,卷动虚空。无数金光雷火,全都隐没到了那一掌所劈出的空处。足以裂动天地之威的一剑,就这样悄然隐去。无数的光芒顿时散于无形。
在空中,重新又现出了荆冷严的身影,他这时脸色更加腊黄,在他的胸前,原本披着的道装法衣,已经裂开了一个极大的口子,胸口隐隐见到了一条从喉间向下直竖着的淡淡血痕。
秦川站在莫紫宸的身前,他手中依旧握着九天雷神剑,剑锋之上,一滴鲜血正向着下面落去。
荆冷严哑着嗓子说道:“不愧是太华宗主,好厉害的剑,好厉害的人!”tehu.org 火鸡小说网
他的目光在秦川的背后一转,“你为了救她,不惜硬抗我太乙灵竹的一击,你就不怕我的乙木真气,凝于你的经脉之中,郁积不散么?”
秦川并没有答他,只看到他的背上,似乎有腾腾的白雾升起,紧接着一股股的青气,便随着这股白雾四散。
但莫紫宸站在他的背后,分明看到,秦川的两肩,正在微微颤抖,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不过他在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阁下接这一剑,觉得如何?”
荆冷严哈哈大笑了起来,伴随着一声声重重的咳嗽,“秦宗主不愧是中原修仙界后辈之中,最为翘楚的人物,虽然他们都把谭紫萧与你并称,但我觉得她差你远甚。要知道金丹修士为数之众,遍布昆吾,其中天纵英才者,亦不知凡几,但到底有几人能真正修成元婴?金丹圆满,与元婴之间,虽然只相差一线,但却有如天堑,远非随便什么人就能够轻易跨过。若真是如此简单的话,我老头子,也不会直到如今的风烛残年,仍然陷于此境,不得寸进一步。而秦宗主,这个关隘对于你,似乎并不困难,只是你一步便可以跨过的事情。你有大好的前程,何必在今日非与我等生死相拼?”
一丝声音飞快的从他耳边传来,正是陶见性所发:“大哥!趁着这个机会,为何不索性将他一并斩杀?观他方才那一击,似乎是曾经受过旧伤,尚未痊愈的模样,这样的机会如此难得,难道要轻易放过?”
荆冷严亦以神念传音回道:“何须如此?秦川此人的厉害,更在我等想象之上,而且他虽然不是体修,却像是自有修身的秘法,一旦爆发出来,必能有比现在更增强数倍的力量。何必要惹得他以生死相拼?就算真能够将他斩杀于此的话,我们几个人,也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两人飞快的以神念交流,秦川表情丝毫不变,他淡淡的道:“区区乙木真气,还奈何不得我。阁下若是不肯放过一条通路,那么,我便以手中之剑,斩出一条路来!”
他将雷神剑握在手中,剑身上雷光闪动,四周居然都隐隐传来了雷鸣之声,像是与此相呼合一般。
荆冷严大笑道:“秦宗主有大好的前程,却为了一个区区弟子,不惜此身,不是太不明智了吗?”
他握紧了竹杖,颤声说道:“今天只有我五兄弟在此,只要你能够将此事装做不见,悄然离去,我保证今日的事情,不会有一丝泄露,将来事毕之后,我定亲自将这位莫姑娘送还太华宗,让她连头发丝都少不了一根。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五人,都可以在此立下心魔誓,你看如何?”
秦川手握雷神剑,凝而不语。
而莫紫宸就站在他的身后,她并不怀疑秦川会将她抛下,但她离秦川极近,却能隐隐感觉到,在他的体内,灵气十分不稳,似乎方才硬抗了那一击,给他造成了不轻的伤势。
现在的他,到底还有没有与五人硬拼的实力?
如果真的硬抗的话,会不会两个人都葬送在这里,一个都回不去?
她低声以神念传音道:“不如你答应他们的要求,先留我在这里?”
莫紫宸想着,或许可以先退一步,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止是要图谋灵空剑,还要从自己身上得到某些东西,似乎一时不会伤自己的性命,大不了便与他们虚与委蛇一番,秦川离开之后,自然还会想办法赶来相救。
可她刚说完了这句话,顿时便从秦川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极度的冷意。
耳中已经传来了他的声音:“你以为,我会将你一个人抛下?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
莫紫宸愣了一下,又听他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十万大山中,你就该将我一个人丢下,留给那三千禁军好了!”
莫紫宸不禁一愣,看着他的背影,这个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到底想到哪里去了?难道我这以退为进的法子,他都没看出来?面对强敌,难道他就不会有所变通吗?
怎么几十年不见,他的脑筋变得如此顽固,不会转弯了?
其实秦川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听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在他的心中,就有一股无法抑制的恼意。
难道她就是这样想我的,觉得我在困境之中,就一定会将她抛下不顾?还是说,她根本就觉得,我没有能力,护住她的安全?
就算如今他内伤发作,但太华之主的威严,仍然非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