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隐在暗处,也在暗中保护着这对兄妹,不时让一些T7失效,比如说,拨开一些箭,才使这对兄妹杀出重围,逃到了宫殿外。
他的姐姐杰丝这才醒来,哭喊着:“我们就去王宫?”
穆尔一瞬间,凝然不动,世界宛然停滞,又变成了黑白的世界,而眸中,大颗大颗的泪水,就已经落下,他又见到了未来。
在未来之中,他才奔到了半路,父亲他们已经全部被杀,自己姐弟,的确逃到了雷恩克王的面前。
可是已经杀了诸王子的维西,夺得大权,率领大批武士冲入王宫,就在雷恩克王的面前,亲手杀了自己姐弟,而自己英明神武的祖父雷恩克王,只能掩面哭泣,却救不得。
“太阳在维西身上,所以无人可抵抗。”他喃喃自语,一瞬间,他在维西身上,似乎看见了更深更深的未来。
那是登基,那是战争,那是统一,那是庞大的帝国,那是无与伦比的辉煌,如是以前,他会欢呼跳跃,但是此时,他只感觉到无比的憎恨。
命运之中,看见了唯一的一线生机,那是光辉金字塔,光辉教会的总部,那里有着强大的圣职,强大的武士,是唯一可抵御维西的力量。
他一咬牙,深深的看了一眼后面还在搏杀的宫殿,拉着姐姐,就向金字塔飞奔而去。
在高空之上,方信浮现出笑意。
而在后面,在场的,还有一个王族出身的大祭司拉巴茨。
大祭司拉巴茨见此情况。吓得面如土色。惊慌失措。
犹豫片刻。他扑上去。跪在了维西地脚下。他呼唤着:“维西。请饶恕我吧!如果你杀死一个无罪地祭司。你会后悔地。我可以歌颂神。也可以歌颂你!”
维西这时。已经丢下长矛。手持宝剑。他有些犹豫。但是这时。一丝黑暗力量一动。维西突地一笑。一剑刺了下去。
顿时。鲜血飞溅。大祭司拉巴茨睁大了眼睛。扑在地上。他尽着最后地力气。发出了诅咒:“我在天上地主啊。请你张开眼睛。看着这个罪人吧!请你降下雷霆。来惩罚他地血罪吧!”
维西听了。大怒。又是几剑刺下。大祭司拉巴茨身体颤抖了几下。在血中不动了。
这时。厮杀已经到了尾声。维西看看四周。除了在鲜血中颤抖地几个女人。已经看不到一个活着地敌人了。
大批尊贵的王族和武士,他们都横七竖八躺满一地,个个死不瞑目。
见此情景,不知为何,维西还是感到一丝寒意。
就在这时,一个少女进来,她进了大厅,看到了维西,连忙跪伏在地,说着:“我的主君,你不必哀伤,应该欢喜才是,现在没有人能阻挡你登基了,快快领兵前往王宫,让雷恩克王,把王冠交给你,这是您应得的。”
又说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您还要犹豫吗?”
维西一咬牙,说着:“她们是我的姐妹,我的亲戚,可以赐予她们不流血的死。”
着,就令武士把余下的公主和王妃之类,全部赶到了侧殿,这些公主和王妃,吓得尖声哭叫,挤作一团,却无路可逃。
一根根粗绳子,系在一排排柱子上,然后,在维西的监督下,武士用用绳索套住她们的脖子,吊在粗绳上,而这些可怜的她们,只是挣扎了一会儿,便咽了气。
方信还在观看,它从那个少女的身上,感觉到那黑暗的神力,那必是黑暗之神帕克里的使徒吧!
神因此就说着:“维西啊,你的确是太阳,也必获得王冠,可是你的罪,也必会有着清算的一日。”
但是它的话,此时无人听见。
杀尽了在场的宗室,维西带着一队强大的武士出了门,战神降下一层浓雾,遮住他们,使他们在短暂的道路上,谁也没有看见他们。
王子的宫殿,离国王的王宫并不远,没有一会,他们就来到了年老的雷恩克王的美丽辉煌的王宫。
维西深受国王宠爱,因此一路直行,直到大殿前,才受到了阻挡。
护卫长厄比亚前去阻挡:“维西殿下,你可以进去,为何带上这样多武士?”
维西没有说话,一剑刺了上去,顿时把这人杀了。
当大批武士冲入大殿时,雷恩克王正在饮酒,虽然突然而来,也使他大吃一惊,但是他不愧是英主,却惊而不惧,呵斥说着:“你们是什么人,敢冲到这里,是谋逆吗?”
就在这时,他在人群后面,看见了最宠爱的孙子维西,年老的国王突然感到眼前发黑。
他在这一瞬间,几乎要痛恨自己敏锐的直觉和经过几十年积累的智慧了,他用一只手
周围一根柱子,艰难的问着:“维西,你为何在这里T+在聘请你的叔父们一起喝酒吗?”
“这些王子企图叛乱,我把他们全部杀了。”维西面无表情的说着。
顿时,如被一个雷霆击中一样,年老的国王一下子倒在王座上,晕了过去,不过,这晕的时间并不长,片刻之后,他就醒来了,一醒来,他就抓着自己的白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泣。
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白发送黑发,又莫过于血亲相杀,这人生最大的沉重打击,落到年老的国王身上,使他心痛欲裂,几乎是从心中发出嘶叫声:“我的神,我的神,你为何不让我早早死去,让我不必受此折磨。”
这种嘶喊,甚至使维西都毛骨悚然,心中生出悔意,后退了一步。
片刻之后,国王的哭泣渐渐停息,他把自己的王冠,拉了下来,本来束在头发和耳朵上,这时,拉的太急,把半只耳朵也拉下来,血淋淋染上一片,他也全部不顾,直接把它丢在桌上,惨笑的说着:“维西,伟大的维西王,把你的王冠拿去吧!”
着,年老的国王,就起身,无视着拿着锋利武器的武士,就向后面走去。
维西再次犹豫了一下,可是现在,他已经有进无退了,他上前接过了这个染血的王冠。
而在这时,穆尔和姐姐杰丝,已经赶到了金字塔。
疯狂的奔入门中,就见得一个大厅。
大厅左右,立着两个青铜雕像,这是半神,必要时,教会可召唤它们前来进行战斗。
一到了里面,他就疯狂的喊着:“我要见主祭长埃迪。”
主祭长埃迪,代表着神,位高权重,至少可与国王相当,这种喧闹,甚至使圣武士愤怒,上前拿下。
穆尔拼命挣扎着,哭泣着。
人群之中,也有着人认出了这二人的身份,大是吃惊,上前询问。
当穆尔说出了经过时,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由大是吃惊,立刻有着教会的高层,进入里面禀告,再过片刻,主祭长埃迪就出来了。
“我的孩子,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痛心,但是神说,祭司不可干预世上的王权。”主祭长埃迪说着。
“不,我不要求您干预王权,但是请您庇护于我的母亲,她没有参与宴会,还在家中,她是无罪的。”穆尔这时,也恢复了几分清明,说着。
“这是当然。”主祭长埃迪立刻下达了命令,写了代表教会的敕令的文卷。
穆尔一把抓过,拿着敕令,带着一批圣武士和圣殿武士,直奔向自己的家。
但是,一路行来,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直到了自己住宅前,只见太阳照耀,将周围染的一片血红,这诡异而绚丽的光,在他的眼中,由远及近,淡淡的洒满整片空间。
等到了门口,大门已经被撞开,躺在一边,里面传来了武士的喧哗。
穆尔疯狂的奔上前,里面的人回头,他们的刀锋染着鲜血,地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却是奴仆之类。
“不!”穆尔顾不得计较,直扑到里面。
后面的圣殿武士和圣武士,都是皱眉,也赶快跟了上去。
见到了神殿的符号,大部分武士都避开,少数不长眼的,还想阻挡,顿时被杀了。
穆尔扑到了内宫,那是母亲的宫室,就见得几个高级武士正从里面出来,衣杉不整,穆尔心都要跳出来了,虽然强大的预感,早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他还是带着绝望中的希望,扑到里面。
大理石地板上,一个美丽**的女人躺在上面,她的身上到处是伤痕,特别是**和下身之上,鲜血淋漓,她张大了眼,却一动不动。
“不,母亲,不!”他扑了上去,颤抖着试着她的鼻息,发出了痛苦的哀号声。
后面几个武士见了,狞笑着,又要挥刀而上,这时,圣武士赶了过来,见此情景,也是大怒,挥刀将这几个武士砍杀。
“你有神术,你救救她吧!”穆尔扑到了圣武士的大腿上,哀求着。
圣武士上前,摸了摸她的尸体,就连忙摇头:“她已经死了,只有神才能使人复活,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不!”他又发出一声可怕的巨响,渐渐的,他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喘息:“维西,伟大的维西王,好一个伟大的维西王!”
这笑声惨烈之极,一时间充满着整个宫室。
道之事,全凭气数
诸王子被杀,家族被诛灭,而为君已有四十年,有大威望大功德的雷恩克王,在内室之中,伏剑自杀
一时间,举国哗然
穆尔宣誓进入光辉之主教会,以后永不为世俗之人,而他的姐姐杰丝进入农业女神的教会为神职人员,这给予他和她人身的保护
十九岁的维西,在八日后登基为王
光辉之主教会的高级神职人员,为他给予加冕,却个个神情冷淡,向来者的贵宾充分显示了不满
于是,在重重不祥的阴影和仇恨之中,维西还是登基为王,君临全国
维西登基后,又立刻向着众神献祭,并且赠于土地,而光辉之主和农业女神,给予三倍和二倍的丰厚赠予,以平息着诸神,特别是光辉之主的不满,毕竟他深刻的知道,在现在,光辉之主的教会,已经占了信徒七成以上,没有它的支持,或者至少默许,自己也坐不了王位
在众目睽睽之下,光辉之主勉强接受了祭礼
此时,方信已经达到了与世而移的境界
真王出世,不能不祝福真王要政变,却不能亲自参与,以染上大因果大罪孽
当然。如果在事前。直接下神喻于老国王。以方信地地位和力量。当然可以一言而决。使杀戮得以避免。但是这就是天道(神道)决定人事了——后患无穷。以后所有事情。无论善恶。都由方信来承担大部分。谁叫它亲自选择了真王呢?
而且。还会暗中引起安雅世界本体原力地反弹。折了方信本身地气数
话说。方信可以暗示。可以让神职人员支持。但是不可亲口说出来。以天道决定人事。这就是天数
而到了现在。虽然真王染上亲人地鲜血而登基。方信表现出厌恶和冷淡。这就是符合它地道。但是却不可以直接反对。因为真王还是受着世界地眷顾。顺应着人道地洪流
与之决裂。就是与世界为敌。与人道洪流为敌。方信不是不可以胜。但是白白折了一些功德和气数。而且。以后自己亲自去完成本应该由真王完成任务。染上无数因果和罪孽。方信岂会如此?
所以方信勉强接受了祭礼
勉强这态度是符合功德道,接受祭礼也是符合功德道,这就是方信的境界
发之于心,就合大道
而在登基时,金字塔后厅地下室
“吱!”石门发出响声。
金字塔神殿地下,有着地下通道,都是用石制,真无法想象,当年安雅文明,是怎么样建造如此宏伟的地下迷宫。
这地下空间,总共有九个主空间,有5中门,每个地下室都差不多,长10米,宽5,高5米,四壁都是浮雕,本来以前雕刻着代表太阳和夜神的神话,现在并没有被铲除,只是用粘土重新封上,又在上面绘制着光辉之主的赞歌。
每个地下室,都有一个光辉之神的祭坛,是一块5长、3宽、二米高的巨石雕成,上面有着圣徽,甘美的圣力喷薄而出。
“孩子,你在看什么呢?”一声叹息,一个女祭司上前说着。
这个女祭司,也是王族出身,名字是布亚娜,她怜悯的向下看着,在那里,跪在了祭坛上的穆尔,脸色枯黄,却是七日不眠不休,不断祈祷,并且集中力量,观看着未来。
观看未来本来就是极奥妙之事
六阶的所谓时间识,也只是知道着自己一段时间内的心,而明了本意罢了
七阶的所谓空间识,也只是沿着时空变迁,推延着未来
真正的预知,却连方信目前程度,也只能偶然得之,平时更在推演计算可能,这穆尔的预知力量,实是世界赐予的大能
穆尔并不回答,看见的未来,却一幕幕闪过
那是一幕接着一幕的辉煌,是他难以想象的宏伟业绩
他突然嘶哑的声音说着:“布亚娜,你相信有着命运的注定吗?”
“命运是无数人的集合,就宛然河流,也许自高向下的整体趋势不可变,但是具体到一个人,那并无太多注定。”
“不,我看见了太多的注定。”穆尔固执的摇头,在他看见的未来,强大的力量始终保护着他,让他得以不断前进。
种种力量,甚至连神祇都不能不避让三分。
“那你不是已经改变了自己和你姐姐的命运了吗?”女祭司微笑的说着。
这顿时使穆尔心中一动,不错,预知了自己命运,改变了自己命运,还使自己姐姐的命运也发生改变,只是自己力量太小了。
他沉思着,片刻之后,他说着:“布亚娜,他杀死我的父亲和母亲,我
仇恨是不可释放,但是假如他却是未来的明君,如果T[7,你们又要怎么样呢?”
“主说,当你行善时,不要问得失,如果他是明君,有利于世界,我们教会自然要帮助他。”女祭司毫不犹豫的回答说:“虽然主和教会对他的行为也很厌恶。”
“那就是说,我的仇,就不允许报了?”穆尔尖锐的说着,他握住了手中拳。
“当真王来到世上,必有着使命,而当使命完成,善当然有赏赐,而恶也必有惩罚,尘土归于尘土,灵魂归于神,谁也无法逃避神的审判,这恶当然有神的公平惩罚。”女祭司轻声的说着,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有丝迟疑:“这是毫无疑问,在神的面前,哪怕是世上的王者,也会受到审判,除非他已经成为神,神是无法以这点罪而被审判的。”
除非他已经成为神,这句话,顿时深深的刺入了穆尔的心,他猛的握住拳,心中怒吼:“不,他不会,他不会!”
留下了他,女祭司无声的退了出去。
地下室的甬道,虽然以石制,但是还有着一些积水,不时传来清晰的滴水声,走上了金字塔地面,里面是一个小厅,本来是供神职人员休息所用,但是现在却已经有一个圣灵在等待着了。
“我主,您的旨意已经实现。”她低声的说着。
空中没有回答,一个圣灵微微一笑,先没有出声,等了一会,它才点头表示嘉许,静静的呆在了黑暗之中。
刚才的话,的确就是方信的授意。
穆尔是非常关键的人物,他拥有命运预见之力,这在神祇之中,都是罕见的事。
现在穆尔其实在个人的仇恨,以及对宏伟的预见之中摇摆,并且迷茫着。
对于个人来说,他恨不得维西立刻就死,但是作为世界的一分子,作为王室的一分子,他又对维西充满着复杂的敬畏和期待——预见中的他,有这个资格。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这会使他徘徊在其中,混乱不堪,倾向那方面都有可能。
但是无论哪方面,都不是方信所需要的,当穆尔正式加入教会,成为神职人员,而方信也接受了,那穆尔的气数和所作所为,就直接影响着方信。
一个预见未来的人,如果颠覆时代和社会的进步,那产生的破坏力量将不可思议。
方信自然不会承担着这风险。
所以,把话题巧妙的引导到了神的审判上去。
维西再牛,死后也要受到审判,到时候罪孽就会追查——除非它成为神。
这样的话,帮助维西的人道进程并不要紧,他最后还会受到审判,只要他没有成为神,这必成为穆尔一生的信念。
虽然方信尽量不干预,但是并非绝对,必要的,关键点上的干预,还是必须的,这不是方信境界不到,而是力量不到。
人在局中,不能超脱世界,还必须有所为啊!
再说,再有人成为神祇其实也没有什么,却不应该是现在,方信投资这样多,并不准备让别人来摘桃子。
因果之事,归根到底,还是选择为重啊!
一项事情转变,有无数种因素,比如说,从绝对因果来说,某人去上班,路上遇到有熟人,喊住了交谈五分钟,然后各人再走,结果那熟人被撞死了——这算不算因果呢?毕竟没有这人心血来潮喊着说了几句话,也许不会有这事。
有些因果,却不是关键,关键还是熟人自己的选择和意志,以及撞他的人的失误,不能把罪归到了某人身上。
这和某人直接把这熟人蓄意撞死的结果,绝对是两回事。
穆尔的问题也是如此,方信不能说谎,说谎就是故意欺骗,承担大部分责任,但是客观的把问题说出来,让人选择,这就是当事人选择的问题了。
女祭司还是跪在主的面前,片刻之后,方信又说着:“你要劝告着穆尔,不要阻挡着君王的路,你也要劝告君王,要行正道,不要堕落邪道,你也要教导真王的孩子,当要走在正道上,以真义为信念——我们不可干预人主,只能尽心尽善,一切唯有自择。”
这句话说出来,意味深长,里面奥妙,仔细揣摩,不染因果,深合于天道人道之洪流,又处于不败之地。
当真是深不可测,无懈可击。
女祭司却也难以尽其中要意,她只得恭谨的应是,把神喻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