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体验梦境

榛桐出了蝴蝶工坊大门,却看到,大门外,除了照亮街道两侧的黄色灯光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无所有,身前是陌生的面孔,身旁是嫌她挡路的顾客,榛桐皱眉,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是她看错了吗?

“你怎么了?”符叙和周焕文从二楼急跑下来,看着直直盯着门外的榛桐,疑惑道。除了他们两人,顾海良和其他顾客也在观望她的动作。

“我看到了龙辉。”对于符叙,榛桐没有什么必要隐瞒,转头看着符叙的眼睛,直言道。

“谁?”符叙作为服务型仿生人,和战斗型仿生人难有交集,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榛桐是在说谁。

“一个死掉的战斗型仿生人。”榛桐的工作服被傍晚的风吹得猎猎作响,“我杀的。”

“钟民也被我杀掉了。”榛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就这么看着符叙,要将符叙表情的所有变换全都收在眼底。榛桐在试探符叙。

和想象中一样,符叙没有出现任何惊讶的表情,他只是温和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钟民今晚没有出现在这里我就知道了,所以你对他们的死亡感到愧疚吗?潜力股小姐?”

榛桐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不会给敌人留成长的空间。我是在试探你。符叙,我的身边不需要害怕我的人。”

“仿生人从不害怕。”符叙双手插兜,像往常那样对榛桐笑着。“所以你看到了被你亲手杀掉的龙辉?”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榛桐的目光本身只在粉色扫把头身上,她是感觉到有视线黏在她的身上,她才向旁边转去,没想到,却看到了龙辉的背影。

“会不会是你以为你杀死了他,而他其实并没有死?”

“不可能。”

听完两人半句不离杀字的对话,周焕文清了清沙哑的嗓子,试图调侃道:“怎么不可能啦?那不成你天天抱着他的头骨喝水啊?”

“那不至于。”

“是嘛,我就说.......”

“不过他的头的确摆在我的家里。”榛桐双手环抱,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看着周焕文和符叙一言难尽的目光,榛桐偏头,真心实意问道:“怎么了?这都是钱好不好?”

“您......没事,您开心就好。”原来仿生人的世界这么血腥的吗?周焕文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默默感慨道。

“算了,进去吧。”人群里没有与数据库相比对上的面容,榛桐握住门把手,转身回到了蝴蝶工坊。而就在她的脚踏入蝴蝶工坊的一瞬间,一阵优美的爵士乐响起。

听到爵士乐,现场气氛陡然安静下来,应宁扶着一根银质钢管从上空缓缓降落,她穿着露骨的服装,靠着腰腹力量在空中起舞,配合上精致的面容,魅惑又堕落。

欲望随着高昂的音乐逐渐攀升至顶峰,像是被蛊惑了一样,随着钢管的渐渐降落,底下的人开始试图去扯应宁的衣服。缠在应宁身上的薄纱在粉色的灯光下层层叠叠的坠落,压在下面观众脸上。

看着周围人眼里不加掩饰的眼神,榛桐皱起了眉头,她捕捉到应宁眼底一闪而过的厌烦。当又有一个人扯住应宁白皙的脚腕,并且差点将应宁扯下来的时候,榛桐想都没想地将那个人的手腕攥住。

“干什么?”朋克造型的男人突然被榛桐攥住手腕,有些恼怒地出声。

“管好你的手。”榛桐不是一个很喜欢废话的人,眼看男人就要动手,榛桐反手就将男人的手向后别去,顿时,男人想骂的一大堆脏话在出口的瞬间变成痛苦的嚎叫。

应宁每次表演都会引发或大或小的骚动,因此,在榛桐和朋克男起争执的一瞬间,周围爆发出热烈地呐喊声,其中几个人更是在这种躁动氛的刺激下蜂拥而上,试图上前制服榛桐。

这些人多半没有受过系统训练,又喝了酒,脚步虚浮不定,哪怕是赤手空拳,榛桐也没有悬念的完胜。

最后,榛桐将赌桌上的白手巾拧成绳,勒在最初骚扰应宁的朋克头的脖子上,迫使其坐起来和她对视,看着在自己面前弯腰的榛桐,朋克头欲哭无泪:

“不是,以前看表演的时候也没说不能动手动脚的啊?而且一个仿生人跳这样的舞,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啊。”

“哪样的舞?她从头到尾允许过你们动手动脚吗?你们先入为主地将表演污名化,再顺理成章的对表演者进行侮辱,以此来将你们那恶心的欲望正统化,在我看来,这是犯罪。”

爵士乐已经接近尾声,地板上粉色扫把头的血液已经被涂得到处都是,在粉紫色灯光的映衬下显得血腥又迷离,榛桐松开钳制住朋克男脖子的手,拿白手巾擦了擦沾在手上的血渍后,她将脏污的白手巾甩到了朋克男身上。

榛桐下手有度,除了红肿痛,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损伤,在周围人的欢呼声中,应宁的表演结束。只见应宁在钢管的最高处,突然松开了双手,在一片惊呼后,应宁腰上的丝绸稳住了她下坠的身形。

此时应宁平躺在空中,四条紫色的纱带垂下,宛若一只沐浴在光芒里的蝴蝶。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蝴蝶,所以,这只蝴蝶会是我吗?”应宁翻转身形,稳稳落地,蛊惑人心的嗓音响起,在向所有人示意后,应宁回到二楼。

“应宁是蝴蝶工坊明面上的老板,吸引顾客是她的职责,段棠作为蝴蝶工坊的出资人,你在他的地盘上闹事,还是以仿生人的身份,他会被气死的。”

看着一直在楼上盯着他们一举一动的段棠和顾海良,符叙小声提醒道。

“如果跳舞是老板吸引顾客的手段,我很乐意看见段棠使用这样的手段。”低头擦着沾在工作服上的血点,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周焕文和符叙光是想想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其实,榛桐是为了自己。人类最大的恶意是在自己能掌握的最大限度以内尽可能地去刁难比自己弱小的东西,而仿生人作为这个世界最低等的物种,受到的待遇自然是不公的。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事情,榛桐害怕,随着渐渐接受这个世界,她会对这样的不公感到麻木,之后,她会丧失追求自由的动力。

而且,凭着直觉,榛桐觉得兰葵不会轻易引爆她体内的炸弹。

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她感觉得到,兰葵对她是特殊的,否则以兰葵的性格,自己不会活到现在。

“榛桐。要试试新到的玩具吗?给你免费。”眼看三人正在商讨榛桐会被怎么处理的时候,忽然,应宁的声音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应宁已经重新换好了衣服,她穿回了精致的洋装,站在二楼栏杆侧,笑盈盈地看着榛桐,而在她的左手边站着的,是一个抱着冰柜的侍应生。

那个冰柜几人都很熟悉,是粉色扫把头被挖眼睛时,装他眼睛的容器。因为太过吵闹,粉色扫把头在表演开始前就被拖了出去,而他的眼睛却永远留在了这里。

榛桐的确想看看这个东西是否和她家里的那双眼睛一样,于是不顾孙焕文一直在旁边使眼色,榛桐抬腿上了二楼,径直进入了所谓的梦境定制室。

梦境定制室是一个极其封闭的空间,躺到软床上后,榛桐眼睁睁看着应宁将一个盛着黑色眼仁的眼球的托盘拿了出来。

只是和家里的不同,这个眼球后面并没有粉色的神经网络。单单一个球体,却没有灰败下去,像是还在人体内那般,鲜活得不像话。

“有点痛,忍一忍。”

应宁将眼球放置在榛桐眼睛上方,待榛桐视线稍感模糊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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