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杰很早开始就想了解涅槃之境的奥义。
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凌杰认识的涅槃境强者本来就没几个啊。有谁愿意和凌杰解释那么多？
今天这个机会，对凌杰来说太重要了。
而梦冰云接下来的话，也深深的刺激着凌杰。
只听梦冰云继续道:“涅槃境界，分为四个层次。域，界，生，道。每个境界分为六个小境界。所谓域，就是领域的意思。大部分初入涅槃之境的高手都可以开始淬炼自己的领域。而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涅槃境界高手都停留在域的层次。界，是超越域的存在，是一种域的进化。比如南海无色天的无色之血，其实就是无色界的力量。除此外还有金刚界，雷霆界等。生，就是感受生命的繁衍奥妙，悟透天下苍生，夺天地之造化。是生死造化的意思。道，那就是大道。我东青天道院的道祖就是道级别的高手，孤鸿子师祖淬炼出阴阳真道手，开始淬炼道体。也开始朝着道的层次进化。现在，你对涅槃之境有一个大概的了解。”
嘶！
凌杰惊呆了！
涅槃之境。分为域，界，生，道四个大境界。
而每个大境界又分为六个小境界。
一共二十四重！
域，领域。
界，超越领域的界。
生，生死造化。
道，大道通天。
凌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完全被这里面的每一个字给震惊到了。
梦冰云道:“中古诸子，就是道的境界。连五大圣贤王也都是道的境界。道的境界博大精深。无穷无边。能够超越道境界的人，古往今来，不过一手之数。如今的大夏帝国，道就是最高的境界了。超越道之境的强者，我都未曾听闻过。”
凌杰道:“连光明神殿的教皇也没超越道之境么？”
梦冰云摇头:“应该没有。当年的凌炎竹芽，千寒宫这些顶尖级豪强，也都是道之境。”
凌杰深吸了一口气:“师父，你是什么境界？”
梦冰云道:“我很早就是域之境了，至今实力集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很快你就会知道。域界生道四大境界，每一个境界都博大精深，往前突破一个小层次都千难万难。东青天道院虽然位列大夏帝国的五大超级宗门，但它的实力处于垫底，远不如另外四大超级宗门。我这个宗主每天都如履薄冰。一直以来试图带领东青天道院崛起，和其他四大超级宗门并立，但很可惜，我没能够完成这一点。”
凌杰凝声道:“我大概知道了，就是说在整个帝国东部，连界之境的强者都几乎没有是吧？”
梦冰云忽然笑了一下:“你可以这么想。界之境的高手已经很强很强了。域之境三层之上的高手都很强大了。”
凌杰心思沉重。
梦冰云道:“吴道子和青羽真人，是域之境二层的高手。一层境界一重天。六年前我和千空羽决战的时候，双方展现出来的实力达到了域之境四层。在当时已经可以横霸整个帝国东部了。”
域之境四层！
就可以横霸整个帝国东部。
可想而知，涅槃之境的实力提升难度有多么大了。
凌杰凝神道:“阿丑呢？”
梦冰云道:“现在的阿丑很厉害，域之境三层。除了千空羽和吴静堂之外，阿丑几乎可以横压整个东青天道院。”
凌杰道:“吴静堂？”
梦冰云道:“千空羽的副手，光明神殿跟过来的人。实力很强。”
凌杰沉默了。
梦冰云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伸手拨弄着湖水。
死门之境的凌杰，贸然听说了这么多关于涅槃之境的信息，心里受到的冲击力很大。梦冰云给足了凌杰消化的时间。
许久后，凌杰缓过神来:“师父，我的确很想突破涅槃之境。但我完全没有头绪。师父可否指点一二？”
梦冰云道:“你有四个金丹，每个金丹里面都孕育着胚胎。这胚胎就是你的新身。当你感觉胚胎可以进化为生命的时候，当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你就可以考虑舍弃旧身了。舍弃旧身，就是让旧身死亡。如果突破了涅槃境界，旧身仍旧会活过来。但你会多四个新身。也就是涅槃真身。”
凌杰脑海中回想着四个胚胎的状况。
四个胚胎都还是婴儿，完全没有进化为新生命的趋势。
除了小青。
凌杰原本有足够的时间去感悟涅槃境界的奥义，但现在浩劫将至，留给凌杰的时间不多。
凌杰权衡之后，咬牙道:“师父，如何舍弃旧身？”
梦冰云道:“通俗说就是以身殉道。认准你的武道意志，然后赌上性命，殉道而亡。这就是舍弃旧身。能否涅槃，全看你的造化和天赋。”
梦冰云说的很形象。
凌杰再次陷入沉默。
好一会儿，凌杰问道:“期间需要注意什么事项么？”
梦冰云道:“涅槃之下。连生死都不在意了，其他的都是小事。没注意事项。”
凌杰起身抱拳道:“多谢师父指点，我知道了。”
梦冰云忽然狐疑的看着凌杰:“凌杰，你不会现在就想着冲击涅槃之境吧？”
被师父说中心事，凌杰脸色尴尬，一时半会没办法辩驳。
梦冰云摇了摇头:“你虽然天赋非凡，但你现在的火候远不到冲击涅槃之境的时候。贸然冲击，那就和找死没区别了。虽然冲击涅槃境界本来就是一个找死的过程。有的死，有结果，有的死，却真的就白白送死。”
凌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师父我知道了。”
梦冰云点点头:“很多事情勉强不得，再给你两三年的时间，你有很大的概率突破涅槃之境。不要着急。这些话我本应该过个一两年再告诉你的。但我时间不多了。只好提前说给你听。”
凌杰忽然感到几分悲伤，很想安慰梦冰云两句，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梦冰云看出了凌杰的心思。道:“凌杰，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必藏着掖着。”
凌杰道:“师父，我说出来你可不能打我。”
梦冰云愣了一下:“你说吧，我不打你。”
凌杰道:“其实我知道了师父的身份。”
这话一出，梦冰云十分震惊。
凌杰连忙解释:“是我死缠烂打，苏姨才告诉我的。你可不能责怪苏姨哦。她也是被我缠的没办法。”
震惊过后，梦冰云忽然嗤笑了一下:“知道就知道，我不生气。只不过这段往事，我本不想让任何人听闻。家丑不外扬。”
凌杰道:“其实这不算家丑。我的事情师父不也都知道么。说起来，你我都是苦命人。”
梦冰云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说。继而道:“你还知道什么？”
凌杰道:“我还知道师父打算如何开启新世界。”
梦冰云更加吃惊:“这你都知道？”
凌杰道:“我知道了你的身世，猜测你的行为也就不难了。”
诶！
梦冰云深深叹息，站起身，仰头望天。
月亮皎洁，满天星程。
星空无限，宇宙无穷。
人们站在这星空下，只觉自己分外渺小。
梦冰云身上很凝重，带着无尽的忧伤:“迫不得已，我能够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可惜，我不能像凌炎竹芽那样，激荡风云，诛杀夏氏皇族。”
凌杰道:“我有一件事要禀明师父，还请师父莫要责怪。”
梦冰云是个非常高傲的人，平时很少和别人吐露心事。哪怕方正和凌清雪跟着她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没有在这两个弟子面前吐露心声。
但这一次面对凌杰，她反而放下了。
褪去了高傲的梦冰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仇恨，有爱心，也有无奈。
梦冰云道:“说。”
凌杰把白子歌的计划说了出来。最后道:“师父，你以为我能这么做么？”
在梦冰云面前，凌杰没什么秘密。索性掏心窝子把事情聊透，免得后续配合上出现问题。
梦冰云惊呆了。
看凌杰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梦冰云才缓过神来。喃喃道:“小子，我以为我已经是个疯子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疯狂。你这么做的hauler，不得善终啊。”
凌杰道:“我是你的弟子，你对我来说亦师亦友。你要开启新世界，我便在这个新世界的裂痕之上，重重的砍上一刀。”
梦冰云还想劝说凌杰两句，看到凌杰眼神里面的坚毅后。她叹了口气，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梦冰云负手站立，凝视着天穹:“曾几何时，我也幻想着自己可以化成天上的星星。灿烂绚丽。只是时过境迁，人长大了，梦想也就变得越来越卑微。曾经我也幻想着成为凌炎竹芽这样的人，可惜，现在我不敢这么想了。”
梦冰云自言自语，吐露心声。
凌杰没有询问，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的聆听着。
生活，总是会把一个人的棱角磨平。
梦冰云忽然道:“凌杰，你有什么宏愿么？”
凌杰道:“翻案。然后继承我父母的遗志。此生，就这两个宏愿。”
梦冰云忽然笑了:“很好，希望你永远保持这样的热忱之心，未来，永远都要不要变。”
凌杰深深道:“我会的。”
梦冰云没再说话，而是蹲下身拨动着湖水，漫不经心的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去找云婆，翻看阴阳真道手吧。”
“如果你想闭关，直接在青灵湖就是了。这是个突破涅槃之境的好地方。但是在你准备突破涅槃之境前，我建议去东青塔看看。阿丑会给你介绍一切。”留下一句话。梦冰云走了。
留下凌杰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湖畔。
启明星划破天空，天快亮了。
凌杰负手而立，仰望星空。
梦冰云的这番话，对凌杰起到了很大的启蒙作用。
少年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道路。
“很多人一辈子都停留在死门之境，不是他们天赋不够，也不是潜力不足。而是他们不敢以身殉道。不经历殉道，就办法涅槃。”凌杰喃喃自语道:“我凌杰，早就没有退路了。必须以身殉道。还有两天的时间，我需要做点什么了。”
凌杰深深叹息。
这时候，小青的声音传入凌杰的脑海之中:“哥，你真的决定以身殉道么？”
凌杰面色决绝:“是啊，除了这条路，我还有的选么？”
小青叹了口气:“以身殉道，可就彻底灭亡了。突破涅槃之境的概率，不到万分之一。你可要想好了。”
“我已经决定了。走吧，去找云婆。”
凌杰已经很疲劳了，但并未选择休息，而是连夜来到藏经阁。
凌晨五点的藏经阁，顶楼之上还亮着灯火。
云婆仍旧坐在入口的办公桌旁边奋笔疾书。
凌杰心情有点恍惚，站在门口看了好一阵子，最后才开口道:“前辈，你这样的绝世高人，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的工作？”
云婆似乎早就知道凌杰来了，一点儿也不吃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也不例外啊。”
说完，云婆随手拿出一本书，扔给凌杰:“你要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自己看吧。”
凌杰接过书，只见封面写着几个醒目的大字:阴阳真道手！
这一刻，凌杰的手都有点禁不住在发抖。
东青天道院有史以来的第一奇书，第一功法。此刻就在自己手上？
这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曾经为了翻看这本书，凌杰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日思夜想。可当这本书落在凌杰手上的时候，凌杰反而释然了，内心平静如水。
云婆轻声道:“你小子可以啊。居然能让梦冰云敕封你为少宗主。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翻看这本书？”
凌杰缓过神来，轻声道:“是。”
云婆很赞赏的看着凌杰:“你也算是拥有一颗赤子之心，这份执着倒是令人敬佩。书已在手，还不快翻开看看？”
“嗯！”
凌杰努力的让自己的双手不再颤抖，一点点的翻开封面。
第一页是序幕。来
上面写着六个大字:阴阳界，真道手。
笔法精湛，力透纸背。
每一个字里面都蕴含着无穷的真意。
凌杰随看到的是字，但却分明看到了一个完整的世界。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少年的手，再次发起抖来。
继续翻下一页。
字迹越来越小:阴阳分生死，真道转乾坤。涅槃有阴阳，真道无边界……
字字珠玑。
当凌杰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忽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噗！”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凌杰趴在地上发抖，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