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见,凌杰的胸膛被听海潮的海潮之矛击穿。
矛头从凌杰的后背传了出来,鲜血顺着矛头不断往下掉,十分凄凉。
而凌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生命气息快速流逝。
“哈哈哈!凌杰你死了!你终究还是死了啊!”听海潮无比兴奋,大声咆哮着:“我听海潮乃是戒律院的首座,虽然此刻也受了重伤,那是因为我之前小看你了,被你趁机重创。但你的雕虫小技并不能改变结果。我听海潮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我才是最后的胜利者,哈哈哈!”
听海潮疯狂咆哮,声音响彻全场。
“这一刻,我就是王者!”
听海潮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胜利。
虽然他知道自己生命燃烧即将殆尽,很快就会死去。但能够弄死凌杰,他感到很高兴。
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一刻,全场的观众也都傻了眼。
“怎么可能?刚刚凌杰可是使用了玄金御雷手横压一切啊,居然这么快就反转了?”
“听海潮用的是涅槃之力,凌杰落败是迟早的事情。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这场战斗太精彩了。几经反转,最后还是听海潮拿下了胜利。首座就是首座,一个弟子想击败首座,历史上没出现过,如今也不会出现。”
“……”
群情激动。
主席台上,无数戒律院的高徒此刻都兴高采烈,欢欣鼓舞。
百花松了口气。
千空羽也微微含笑:“百花,现在可以宣布结果了。”
“是,副宗主。”
百花微微欠身,随后走到主席台最前方,冲全场的人大叫道:“诸位。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了,戒律院首座听海潮拿下了最终的胜利。经此一役,我们应该知道,戒律院掌管整个东青天道院的刑罚戒律,威严赫赫。任何人都不能违抗戒律院的意志,也不能在戒律院肆意妄为。凌杰已经为他的狂妄行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希望诸位引以为戒。”
“现在,我正式宣布,胜利者是听……”百花正要说出“海潮”两个字的时候。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连忙看向擂台:“等一等。”
主席台上的几个顶级大佬都感觉到了异样,纷纷凝望擂台。
场下的观众则还没反应过来,沉浸在喜悦之中。唾骂着凌杰的诸多是非。然而就这时候,擂台之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啊!”
人们自然而然的以为是凌杰的惨叫声。
然而人们细听之下,这妮玛不是听海潮的声音么?
怎么回事?
欢呼中的人们这才缓过神来,惊奇的看到场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听海潮的海潮长矛,击穿的不过是一块人形的石头。
这……
“人呢?!!我刚刚明明击穿了凌杰的身体啊。人呢?!”听海潮撕心裂肺的咆哮着:“怎么会这样?”
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不可能啊。
自己分明用领域束缚住凌杰了啊。
“笨蛋,我在这里。”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听海潮猛的转头看去。只见凌杰毫发无伤的站在身后两百米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可以逃脱我的领域之力?”听海潮怒喝,万分不甘。
千空羽给他的符箓,只能够支持他释放一次领域之力。原本他以为必杀凌杰,没想到……居然被躲了。
躲避领域,这太吓人了啊。
现在,听海潮再无抗衡凌杰的实力了。很快他就会生命燃烧殆尽而死!
凌杰双手负背,冷冷道:“移形换影移山功。我早就标记到你了。等你释放领域的时候,我让自己和石头交换了位置。你攻击的自然就是一块石头了。”
“移山功?!”
听海潮的心脏都狠狠的抽动了一下。
整个东青天道院那么多天才弟子,如今练成了移山功的弟子加在一起也不过一手之数。凌杰加入东青天道院刚刚一个月。就练成了……
太可怕了。
听海潮终于意识到了,整个少年的成长根本挡不住。
得罪凌杰,或许是自己最后悔的一件事。
凌杰负手而立,冷冷道:“你不是真正的涅槃强者,无法破我的移山功。无论你释放多少次领域,我都能够完美的闪开。更何况,你已经没能力释放第二次领域了。因为,千空羽刚刚让百花给你的符箓,只能支持你释放一次领域。”
“好强啊!我听海潮,输得心服口服。”听海潮仰天长啸。
他知道凌杰说的是实话,他已经没能力释放第二次领域了。
生命燃烧的速度在加快,他的生命力在快速的流逝。
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啊。
与其说他是被凌杰所杀,不如说他是死在千空羽手上。
“凌杰,我输了!请你善待戒律院。”听海潮忽然明白了什么,忽然冲凌杰微微抱拳。
下一刻,烈火燃烧,由内而外把听海潮的身体烧成了灰烬。被风一吹,彻底飘散在空中,悄然逝去。
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仰头看着飘扬的风:“也好,算是自己给自己一个体面的下场。希望来生,你不要被别人当成工具了。”
凌杰轻轻的喃喃着。
这一刻,领界的心志,态度,念头甚至连灵魂都变得格外通达。
有一种看破玩物,风轻云淡的感觉。
“凌杰!”
“凌杰猛啊!入门一个月不但淬炼成玄金御雷手,还练成了移山功这门最顶尖级的武技!”
“凌杰威武,之前是我渺小了。”
“凌杰无敌!”
场下无数人呐喊着凌杰的名字。
当凌杰释放出玄金御雷手的时候,场上的人还有些不服气,可当凌杰释放出移山功的时候,全场弟子心服口服。
人们,总是崇拜强者。
朱茵楠欢喜的热泪盈眶。
丹青无比自豪。
凌清雪欣喜之余,更多的是感到一股胆寒。凌杰展现出来的实力太强了!恐怕连自己都未必是凌杰的对手了。
至于阿丑,此刻露出憨憨的笑容,很幸福。
主席台上的诸位大佬面色不好看了。
钱浩吓得从椅子上滑落在地上,浑身发抖。
藤虎的身体都在发抖,楠楠念叨着:“移山功,他练成了移山功!!!放眼整个东青天道院,为人知道的也只有千文院弟子白鸥,星魂院弟子顾飞扬才连城这门顶级心法啊。况且他们都淬炼了十多年才有此成就。凌杰入门才一个月的时间,他凭什么这么猛啊。”
之前藤虎还其带着凌杰被打趴下,出丑。但现在他完全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祁隆,飞狐两个人也都吓得不轻。
至于陆飞,已经语无伦次了。
千空羽出手的领域符箓,被凌杰躲开了……听海潮因为服用符箓被烧死了。
戒律院完了!
他陆飞也完了!
百花这时候都被震慑到了,连忙跑到千空羽身边,急切道:“副宗主,要宣布结果么?”
千空羽坐在原地一言不发,握着茶杯的手都定住了。
凌杰的表现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移山功的确有可能躲开领域,但概率微乎其微。只要听海潮一开始认真严肃一点,不要装比。趁凌杰没有防备的时候直接释放领域,凌杰已经死了。
可惜,听海潮太喜欢装比了,让凌杰标记了好几次。最后被凌杰戏耍!
不过这也不能怪听海潮。谁能想到凌杰已经练成了移山功这门绝世心法呢?
见千空羽不说话,百花再次询问:“副宗主,请问我要宣布结果么?”
千空羽这才缓过神来:“宣布吧。”
百花松了口气,走到主席台最前方,大声道:“诸位,现在我以裁判的身份正式宣布,本次的胜利者是……”
百花正要说出凌杰的名字。
“闭嘴吧!”
一个冷淡的声音响彻全场。
有人直接让百花这个裁判闭嘴?
这也太嚣张了啊。人们的目光齐刷刷的朝说话的人看过去。只见说话的是站在擂台正中央的凌杰。
青衫少年负手而立,目光凝视着主席台,冷冷道:“刚刚千空羽让你把一枚蕴含着领域之力的符箓暗中交给听海潮,否则他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坚持到现在?一个死门之境大圆满的人,又怎么可能释放出领域之力?”
百花顿时有几分紧张,但联想到有千空羽这个后台后,腰杆儿挺直了许多:“一派胡言。你这是在污蔑副宗主?你可知道这是天大的罪过?”
凌杰冷冷道:“污蔑?那请你解释一下,为何听海潮刚刚被我的玄金御雷手重伤明明将死,为何能够瞬间活过来?而且还释放出领域之力?”
百花争辩道:“这是听海潮在战斗之前就准备好了的法宝秘笈,本次决战之前我有言在先,在战场上没有任何限制,可以使用一切手段。有何不可?”
凌杰顿时大怒:“还想狡辩?那这是什么?”
凌杰抬起右手,一缕白色的力量悬浮在凌杰的手掌心。
这是一缕领域之力。
而且这领域之力的气息和千空羽如出一辙,显然出自同一个人身上。
凌杰本来就很生气。
如果听海潮凭借自己的真本事击败自己,凌杰自然心服口服。要怪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但现在分明有人在作弊,做了表子还要立牌坊,不行!
百花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也许是听海潮一早就准备好的。你凭什么说我在战场上给他作弊?污蔑裁判,再妩媚副宗主,罪加一等。这足够将你处决了。”
“处决?!”凌杰冷冷道:“吓唬人呢。作弊了还不承认,我不打算在这里说服你们。但你百花。已不配为裁判,更没有资格宣布我的胜利。胜负之事,天下自有公论。”
说完凌杰不再理会百花,而是把目光落在了首席位置上的千空羽身上:“千空羽,你不过就是个副宗主而已。我奉劝你摆正自己的地位。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无论你用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都不会得逞。东青天道院,是我师父梦冰云的天道院。我师父才是正统道生,尔等宵小之辈,他日必定会受到严惩。今日你千空羽加持在我身上的一切痛苦,他日,我凌杰,百倍奉还!”
凌杰说的每一个字,都犹如洪钟越鼓,在全场炸裂。
这是凌杰自己表明态度。
也是凌杰代替梦冰云表明态度。
铮铮如铁,字字如钟。
“今天我师父没有来现场,是因为她确信我能击败听海潮,包括你加持在听海潮身上的所有手段。另外,我师父也是给你留点颜面。否则你作弊的行为被我师父当众抓个正着,你这个副宗主也就别干了。你好自为之!”
凌杰严正警告,随后转身走下擂台。
凌杰不是一个轻易生气的人,但千空羽今日的所作所为,让凌杰很愤怒!
大爷的,作弊了还死不承认。还敢给凌杰扣什么罪加一等的罪名?
你当凌杰是个哑巴好欺负么?
全场死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场上的那个少年。
六年来,从来没人胆敢这么当众斥责千空羽。就连梦冰云都没这么做过。
结果,凌杰开了先河。
大家的心脏都快停跳了。他们仿佛感觉到了千空羽此刻忍着惊天怒气,随时都要暴走。当众出手诛杀凌杰似的。
但,百花终究没有开口宣布胜利。
而千空羽坐在原地柳眉倒竖,却也没有开口。这个话题比较关键,凌杰可以公开拿出来说,是因为凌杰干干净净,而且还握着一缕领域之力。
如果千空羽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真的被凌杰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他这个副宗主的名誉也就彻底毁了。
关键时刻,千空羽选择沉默。
没人注意到,千空羽的眸子里面透露出深深的杀意!
走下擂台,凌杰和朱茵楠等人来了一个熊抱。大家自然欢欣鼓舞,然而更多的是震惊。他们谁都没想到凌杰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
练就玄金御雷手也就罢了。
居然连移山功都练成了。
入门一个月练成了移山功,这是旷古绝今的记录。
“小师弟,你可以啊。比我都要厉害了。”凌清雪轻轻的拍了把凌杰的肩膀,含笑道:“你之前也不告诉我们。害的我们为你捏了把冷汗。过分了啊。”
凌杰心中温暖,轻笑道:“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们,结果又没击杀听海潮,那就尴尬了。我这不是给自己留点余地么。装比不能过头啊。”
凌清雪含笑不止。
朱茵楠丹青也都十分开心。
阿丑一把挽住凌杰的肩膀:“好兄弟。没给我丢人。走,今晚哥哥我给你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为你庆功。”
阿丑对凌杰的天都亲切了很多,这让凌杰很感动:“好啊,我给你打下手。”
阿丑难得笑了出来:“好哦,这才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啊。走,去菜园子里摘菜。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给你杀一头猪。”
凌杰一边走一边道:“杀一头猪就过了吧?没必要啊。”
阿丑道:“哈哈哈,我跟你讲,我做的红烧猪头那是一绝。”
凌杰:“……”
……
四月初八,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戒律院的一代首座,陨落了。
一个新加入天道院不到一个月的新弟子扬名立万,凭借超凡的实力和手段横压全场。名声大噪,整个东青天道院的弟子都在热议凌杰。
而对于凌杰所说的千空羽作弊的事情,成了一个禁词,无人胆敢提起。
戒律院书房。
千空羽高坐首席,低头喝茶。
戒律院大长老陆飞,星魂院首座百花,外务长老钱浩,戒律院三大弟子,藤虎祁隆和飞狐等人也都在场。
大家神色很凝重。
陆飞很紧张:“副宗主,现在如何善后啊?我戒律院成了天下的笑柄。戒律院群龙无首,总要继续下去吧?”
百花倒是比较淡定一些:“陆飞长老,按照你的意思,应该如何善后?”
陆飞恨声道:“经此一役,我戒律院无颜见人。干脆解散算了。否则,我戒律院的工作没办法展开啊。谁还会在意我戒律院的赏罚呢?”
百花摇头:“这不行,凌杰这一次诛杀听海潮,表面上争对的是戒律院,实际上在争对副宗主。如果他稍微得逞一事,我们就解散戒律院,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副宗主好欺负了?以后谁还敢跟着副宗主做事?”
陆飞道:“那你说怎么办?”
一直沉默的千空羽忽然道:“戒律院的首座,暂时就有我千空羽兼任吧。”
这话一出,全场惊悚!
如果有千空羽兼任戒律院首座,自然可以瞬间磨平戒律院的创伤。甚至还让戒律院更上一层。以后谁都不敢违背戒律院的意志。
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千空羽亲自下场争对凌杰了。
这是一个极强的信号。
陆飞十分激动,感恩戴德:“由副宗主来兼任戒律院首座最合适不过了。之前的颓势,一扫而空。我代表戒律院所有弟子,感谢副宗主的眷顾。”
千空羽抿了口茶,轻声道:“戒律院乃是我天道院的重地,不可轻言解散。更不能威严受损。以后这里的大小事务由陆飞主持,遇到任何问题,直接向我报告。”
陆飞大喜道:“是。副宗主。”
陆飞兴奋的不行,完全没有因为听海潮的死而感到半点悲伤。相反的,他仿佛看到自己平步青云的机会来了。
去他吗的听海潮。
有千空羽提领戒律院首座,前程无量。
千空羽放下茶杯,站起身道:“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好好的宣传一下。三天之后,陆飞你筹备一下新任首座上任大典。邀请各大首座前来参加。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兼任戒律院首座。重振戒律院的神威。现在就开始散步这个消息。”
陆飞恭敬抱拳道:“是,我一定会办妥当。”
……
话说凌杰回到东青塔,和阿丑搭档做饭。
这两个大男人都是下厨的好手,搭档起来有一种天然的默契。
两个人全程一句话都不说,却都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对方应该做什么,怎么去配合。
长这么大,凌杰还是第一次找到这样的搭档。
一座奉上的晚饭上桌,众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阿丑还拿出自己的陈年佳酿,和大家共饮。祝酒词自然就是恭喜凌杰了。
一番寒暄过后,阿丑道:“凌杰兄弟,你这一次大展神威,打出了梦的风采,我也跟着感到自豪啊。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你可明白?”
极尽赞扬之后,自然就是提醒了。
凌杰抿了口酒,道:“我知道。千空羽才是东青天道院最大的隐患。此人不除,东青天道院永世不得安宁。我想这也是师父的宏愿。”
阿丑点点头道:“不错。这一次千空羽公开作弊支持听海潮,结果还是败给你。他心里对你已经记恨上了。加上你在擂台之上当着数万道生的面指责他,威胁他。这无异于和他决裂。接下来,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你的诸多行径,都要小心了。”
凌杰握着酒杯,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我明白。”
阿丑看凌杰态度这么好,心中稍微松了口气,道:“你有这个心理准备,我很欣慰。但千空羽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接下来他要怎么对付你了。”
凌杰听得有点发毛:“阿丑,千空羽有多强?”
阿丑道:“他不是一般的涅槃之境强者。六年前他以半招只差败给了梦。但梦也因此受到重创。如果千空羽当时和梦一样抱着必死的决心战斗的话,只怕最后的胜利者是千空羽。”
这话一出,凌杰心里感到几分惊悚。
也就是说。梦冰云之所以能赢,是拿性命拼到底。而千空羽并不想以命相拼,这才让梦冰云赢了一招半式。
这家伙的实力,比凌杰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啊。
阿丑继续道:“这六年来,梦闭关修行,很少出面干涉宗门的事情。一方面是不想和千空羽起冲突,另外一方面也是在积蓄力量。要么不出手,一旦出手,那就必须要赢。”
凌杰深深道:“如此说来,师父一直不出手,是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
阿丑道:“你可以这么想。”
凌杰沉默不语,心理亚历山大。
此前凌杰还以为梦冰云一直略占上风,原来占据上风的是千空羽。
这就尴尬了。
“是不是感觉压力很大?”阿丑忽然冲凌杰笑了一下。
凌杰缓过神来,轻声道:“是有那么一点儿,情况和我之前预估的不太一样。不过这都没关系,我始终相信师父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阿丑笑道:“就应该有这样的心态,来,我们继续喝酒。”
凌杰无奈。只好继续喝酒。
一顿酒到深夜,大家才尽兴而归。
凌杰独自站在院中凉亭,看着狡黠的月光怔怔出神,少年还兀自点了一根烟,慢慢的吸了起来。
这一战,对凌杰来说意义非凡。
让凌杰的实力和感悟更进一步。
然而阿丑的那些话,却让凌杰隐约有了几分不安。
此前凌杰感觉梦冰云弹定千空羽是必定的事情。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如果梦冰云对千空羽动手了,结果还输掉的话……非但梦冰云没了。凌杰也跟着没了。凌杰所有的筹谋,都会止步中东。
中东是凌杰最关键的一步大棋,不容有失。
梦冰云都可能倒塌!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凌杰脑海中的时候,凌杰已经茶饭不思了。
凌晨三点,凌杰离开住处,敲开了丹青的房间。
这么晚来打扰,凌杰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然而,丹青这家伙居然在房间里面磨刀。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颇有几分吓人。
面对凌杰的到来,丹青也不抬头,直接道:“有事儿?”
凌杰道:“有事。”
丹青道:“说。”
凌杰道:“今天吃饭的时候,阿丑手的那些话,你也听见了。有什么想法?”
丹青道:“梦冰云可能会输给千空羽。”
凌杰在丹青旁边的地上坐了下来,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道:“是啊。我以前一直以为师父不出手,是因为没有必要。她已然掌控了局面。如今看来,她是因为没把握对抗千空羽。师父不能输,一旦输了,我们也就都没了。”
丹青道:“我知道。但这个级别的对抗,你我根本帮不上忙。”
凌杰道:“你去帮我做件事。”
丹青道:“你说。”
凌杰道:“去千山雪域,让白先生过来中东。另外,让苏雯和火舞也准备从津西城进入中东。”
丹青听了这话很吃惊:“你这是要准备动手了么?现在你连涅槃之境都还没进入啊。现在开始动手,是不是太早了点?”
凌杰深深夹了口烟,道:“很多事情,必须提早布局了。因为师父这棵大树随时都会倒塌。我们要开始筹谋,维持师父这棵大树不倒。”
丹青还是十分担心:“可是你现在的修为实力……”
凌杰道:“无妨,突破涅槃之境,迟早的事情。去吧。这件事情要快,越快越好。”
见凌杰的态度十分坚决,丹青也不好多说什么,转而道:“既然你决定了,我照做就是了。我不在这段时间,你稍微低调点。我听闻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千空羽要亲自兼任戒律院首座。这是他盯上了你,要亲自下场的节奏。”
凌杰道:“我也听说了,三天之后他要举行任职大典,特意邀请了各大首座参加,还亲自点名要我去参加。”
丹青道:“是啊。这是他要对你动手的一个强烈的信号。”
凌杰道:“我最担心的并非这一点。”
丹青好奇道:“那是什么?”
凌杰道:“选举一大院落首座这么大的事情。千空羽居然不和师父商量,自己就拍板决定了。可见千空羽对东青天道院的掌控力,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也意味着师父的处境非常不妙。”
丹青陡然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如此啊。这么大的事,为何梦冰云不出手干涉呢?她才是宗主啊。”
凌杰沉声道:“这其中必有隐情啊。师父不出面,肯定是被什么东西给限制住了。只是我想不明白,什么东西能够限制住师父这样的顶尖级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