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这不是阴谋吧?

过了一会儿,水牢的铁门再度被打开了。

孤儿以为男巫又来观赏她的惨状,奋力抬起头怒视前方,却发现进来的人是扎布。不过他不是趾高气扬的样子,而是看来有点惊慌,东张西望的,似乎怕被人发现他来。

“伯爵小姐?”从光明处进入黑暗的水牢,他一时不能视物,只试探的喊了一声,奇怪的,孤儿感觉他有点焦虑。

“公爵大人,我没有如您的意,还没死呢!”孤儿冷冷的道。

扎布吓了一跳,循声望来,但视线茫然的在水牢中搜寻,好半天才聚焦。这让孤儿感到奇怪,因为这里虽大,扎布却是亲眼看着她被铐住的,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儿。要说他是装出来的,怎么可能装这么像?而且这么做有必要吗?

除非他是恶趣味。

“诸神,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一个伯爵小姐,一个姑娘!”他终于发现了我,震惊得无以复加,我也疑惑得无以复加。

他做的恶,为什么到头来却摆出这么痛惜的神情,可怎么看,他的样子也不像作伪,难道他真的精神分裂,或者是被男巫下了什么魔毒吗?仔细想想,他精神分裂的可能性大些,毕竟男巫对她讲了那么多事,似乎想炫耀一切,却独独没提扎布,这在逻辑上说不通。

不知为什么,孤儿在这一刻突然想起好莱坞电影《一个头两个大》。金凯瑞演地,里面的主角就是患什么非控制性人格分裂躁狂症,一个肉体,却一会儿是个善良胆小的好人,谁都可以欺侮,一会儿是惹事生非的坏蛋。但如果扎布也是这样,恶时的他简直不是人,连当坏蛋也不配了。

“你想干什么?明明是你这样伤害我,还装什么蒜?”不管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孤儿都非常愤怒。

扎布站在那儿。嘴唇动了好几动,快步走到门边,却又折了回来。

孤儿瞪着他,不知道他又耍什么花样,就见他似乎很犹豫、很为难,最后脸上露出绝然的神色,扑通一下跳下水来。

“我来救你!”他说。

水的温度和肮脏度令他入水后连连低声惊叫,“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位可爱的贵族小姐,就是为了几张画。这太卑鄙了,我无法再忍受!”他絮絮叨叨。孤儿莫名其妙。

“我没有钥匙,怎么救你!”走到孤儿身前时,扎布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喊。

“你如果有力气。可以试着掰开铐在我手上的铁环看看。”孤儿冷漠而狐疑地说。

如果现在的这个是善良的扎布,那么他使出吃奶的劲,应该可以拉开铁环,因为那已经让她用魔法刺磨得很脆弱了,现在好像一层扭曲的薄铁,只可惜她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远,却再也没有力气迈出这一步。

而如果他是假装来消谴她的。那么也无所谓,因为她终于明白,她凭自己是逃不掉的,就算甩了这手铐,她怕也走不到岸边,就算能爬上去,也通不过外面的层层关卡。

一切,听天由命,实在不行。唯死而已。

扎布明显愣了一下,显得有些为难。可最终却咬牙切齿的扑过来。死命拉住那铁环,虽然在看到孤儿的伤口时惊叫了一声。但当他发现铁环已经非常薄,就用尽力气去掰。

他地力量真的很弱,扭曲到这种程度的铁器,阿德斯一指就能掰开,可他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直到白胖地手上血迹斑斑,孤儿都感到没希望的时候才让她的一只手得到解放,接着是第二只。

“伯爵小姐

怎么弄薄这铁环的?”扎布很惊讶。

孤儿不理他。

而随着铁链落水的声音,失了这禁锢的孤儿同时也失了支撑,向前便倒,被扎布一把抱住。

“放开我,混蛋!”孤儿大骂。

扎布显得很为难,“不是一下,我身体,转过身去,把孤儿背到背上,艰难无比的向岸边走。

孤儿的疑惑加深了,不知扎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当真是变回那个善良的扎布,现在要救她出去?还是又有什么阴谋诡计,等着来折磨她?

但她不说话,只看着,几乎带着一种心灰意冷的态度任一切发生,如果他是要找男人来侮辱她,她可以立即用腕上的尖刺划破自己的喉咙。

“我扶你上去,您也用点力,我一个人到了岸边,用力把孤儿往岸上托。

孤儿这时候什么也不想了,奋力离开这肮脏地、泡了她好几天的水,坐到实地上地时候,她感觉屁股和腿针刺一样地疼,稍稍掀起裙子一看,双腿肿胀不堪,好像碰一碰就会溃烂,然后就脱离身体似的。

她地眼泪夺眶而出,自从被关以来,头一次为自己哭泣。不会瘫痪的吧?会不会从此腿就变得坑坑洼洼的难看?这样就算被救出去,再见到阿德斯,他也会讨厌丑陋的自己吧?

“别提心。”扎布笨拙的也爬上来,“我今天早上才听说您给关到水牢里好几天,连忙来救您。我带着我们司文家特制的花草药膏,外敷内服,对消除水肿,保护皮肤特别有利。”

“难道你经常把一个泡在这脏水里伤害,然后再救他们?”孤儿言词犀利,讽刺和轻蔑意味浓厚。

扎布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但什么也没说,只尴尬的搓搓手,“不管您多讨厌我,亲爱的伯爵小姐,再相信我这一次,跟我走,我听说这件可怕的事后已经做了安排,现在咱们动作快一点,您和您的手下是可以成功逃走的。但是我没时间解释,我请求您,一定再信我最后一回。”

孤儿疑惑的望着他。为什么他总“说听说这件事后”呢?这明明是他做的。难道他精神分裂后不知道另一个自己做了什么恶吗?

不过她的情况也不可能再糟糕了,就算他是假装,且看他耍什么花样再说。

于是她伸出手,“我走不了路,你得背我。”这样的话,就算他耍花招,离她那么近,她也可以用魔法刺当武器来威胁他。而且扎布肯背她,把背上的大片漏洞暴露给她,说明他要帮她逃走的心意更真实些。

扎布想也没想,抓着孤儿的手腕,把她背了起来。

孤儿手腕上的伤被抓之下,疼得几欲昏去,可她咬牙坚持,只是铁门外泄进的光线让她适应不了,不禁紧闭上眼睛。

感觉扎布踉踉跄跄把她背出牢房,微睁眼一看,发现外面的通道一个人也没有。

这,不是阴谋吧?她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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