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伺机报复 被当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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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暖日和风,台州四月莺啼燕舞,流水飞红。

冯府今日宾客盈门,皆是来为冯家娘子庆生的。

冯芮娘穿着一袭天青色藕花抹胸罗裙,外头罩了件茜红洒金褙子,云鬓高束,青玉为饰,一副珍珠靥衬得人如娉婷烟柳纤浓合度。

只是她一向目下无尘,眼神里流淌着的高傲,为这身打扮减了几分温婉,添了一丝凌厉。

彭婉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她的身边,只是往日她总落后于冯芮娘半步,今日却与她并肩而立,面上再无谦忍恭让之色,倒是较以往畏缩之态多了几分风采。

各家小娘子们在满园春色中百花齐放,而虞长宁身为妾室,却不好在这样的场合抛头露面。

卢家两位姐妹颇为惋惜,自她入了冯府,她们就再难见她一面了。

这样的盛宴与虞长宁无关,她却没有一丝怅然。她如今躺在美人榻上,与辛夷吃着李嬷嬷备下的冰镇甜瓜,好不惬意。

辛夷捧着一囊瓜,时不时往窗外望去。

虞长宁点了点她的额头,“瞧你这副没耐心的样子,再等一等。”

当主仆二人吃完这一盘甜瓜时,外头果然闹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辛夷收了收自己幸灾乐祸的表情,冲着外头喊道:“芳儿,出什么事了?”

一个穿着绿色比甲的女婢走了进来,“外头好像是有人落水了。”

落水?

虞长宁一脸疑惑,这似乎与她设想的不一样。

辛夷往芳儿手中塞了一把糖果,“去打听打听。”

这些饴糖都是稀罕玩意儿,芳儿一脸欣喜地揣入怀中,跑了出去。

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芳儿才从外头回来。

“大娘子脸上发了疹子,情急之下,一不小心落了水。”

虞长宁神色僵凝,“她人没事吧?”

“人已被救了上来,不过今日这宴会怕是办不成了。”

虞长宁这才松了口气。

她打发了芳儿,脸色并不好看。

辛夷劝道:“娘子,是她自己不小心落的水,您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但若她因我的捉弄而出了事,我终归会不安的,幸好无事。”

“您不过是以牙还牙,哪里能料到她会落水?”

虞长宁闻言咬着下唇,因这番变故,她心里头恶作剧得逞的喜悦被冲刷殆尽。

前两日她亲自为大奶奶高氏梳妆,两人携手向冯太太问安时,冯芮娘一双眼落在高氏脸上,片刻都不舍挪动。

她与冯芮娘一般大小,自然知道这个年纪的小娘子最是爱美贪新鲜。果不其然,冯芮娘心动了。

今晨晓曦初放,冯芮娘身边的女使就颐指气使地命她起身,为娘子梳妆。

虞长宁虽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但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而冯芮娘根本看不上她的东西,自己备好了胭脂水粉、珠宝饰物,虞长宁自然也乐得轻松,两手空空地随着女使跟去了她的院子。

只是无人知晓,虞长宁在指甲里藏下了月季花粉。

冯芮娘碰不得月季花这事儿,她还是从高氏口中知晓的。一旦沾染,冯芮娘脸上便会肿痒难耐,浮起一片红斑,很是可怖。但幸好并不危及性命,只需及时服药,红斑自会消退,甚至不会损伤容貌。

她当日虽出于恶意烫伤了虞长宁,但毕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对于虞长宁而言,捉弄她一番,让她在生辰宴上出个丑,已经足够了,只是没想到她会因此落水。

“去瞧瞧吧。”

虞长宁起身,领着辛夷去了冯芮娘那儿。不过两人并未入内,只是站在门口望了一眼。

冯芮娘已服下汤药,脸上的红斑尽退。因已入初夏,她被救及时,并未感染风寒。

只是她当众出了丑,一时间放不下心结,不愿见人。

冯太太坐在床边,细声哄着,而彭婉与高氏并肩站在冯太太身后,满脸关切地看着她。

彭婉注意到了来人,她扭头向门口看去,见是秦芍,一张脸冷了下来。

但她心里还记着这里是冯府,又不得不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毕竟这位妾室是她亲自为未来夫君所聘,怎好露出不满,打自己的脸?

“你也来了?”她摆出一副大方得体的姿态,掩盖眼中的不喜。

“是,听闻娘子落水,心里担心,特来看看。”虞长宁言辞诚恳,因她确实是担心冯芮娘的安危。

冯芮娘抬眼瞥了她一眼,目露厉色,“是不是你干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扫向了虞长宁,有不解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平淡无波的。

而那两道平静的目光来自于高氏。

“什么?”虞长宁睁着一双无辜的杏眼,看向床上的人。

“你对我的脸做了什么?”冯芮娘回想了一轮,除了秦芍,再无人碰过她的脸。

“请娘子言明,我今日确实奉娘子命为您梳妆,但所用之物皆是娘子所备,我实在不知娘子这是何意?”

“芮娘她碰不得月季,会不会是你不小心沾染了月季花?若真是无意之举,承认了也无妨。”彭婉看似好心替她解围,却想堵死她的退路。

“府中哪儿来的月季?”虞长宁面露委屈,“我所用的香膏和发油,乃至所有的胭脂水粉中皆未含月季,又怎会不小心沾染呢?”

彭婉见她不愿就坡下驴,心下升起恼怒,“既然不是不小心,那就是故意的了。我真是看走了眼,为二郎选了你这么一个毒妇。”

“彭娘子慎言,”虞长宁眸色冷淡,“虽有彭家在其中说项,但我是冯家所聘,与彭娘子并无瓜葛。更何况,我如何会知晓娘子碰不得月季?”

虞长宁原本准备了一套说辞为自己洗清嫌疑,但她见高氏眼中并无诧异,可见她早已知道这是自己做的。

再联想当初,高氏看似无心说起冯芮娘碰不得月季花,可如今想来,倒有几分刻意。

既然这样,可见高氏也不会故意拆穿她,为自己惹来一身腥。那她大可以推说自己不知情,更能推得一干二净。

只是如今她意识到自己成了高氏手中的刀,心下涌起几分自嘲。过了九年的安生日子,她几乎忘了后宅的腥风血雨并不输给朝堂之上男子们的唇枪舌战。

这些年沛国公夫妇将她当作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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