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洛奇这句话出口的时候,江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会选择在这里与自己会面。
确实,如果是在这里的话,绝对称得上安全。
受限于距离因素,月球和地球间的通讯频道完全由星环贸易控制,在这里也绝对不用担心cia的眼线。虽然江晨觉得他小心过度了点,但洛奇依旧坚称这只是必要的谨慎。
宴会结束后,夏诗雨先回了下榻的酒店,江晨则是同洛奇去了宴会厅旁边的休息室。
在椅子上坐下,洛奇从怀中摸出了雪茄盒,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正准备取出火机,突然停下动作看向了江晨,咧了咧嘴,“不介意吧?”
江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
“谢谢。”咧嘴笑着,洛奇摸出雪茄刀,熟练地剪下了雪茄头,用火机点上后,神情享受的吐了口烟圈,向江晨挑了挑眉毛,“来一支?”
“不用了,你自己抽吧。”江晨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看着吞云吐雾的老人,“我们不妨快点进入正题——”
“克里准备参加20年大选。”同样靠在了椅子上,洛奇淡淡地说道。
江晨微微愣了下,用三秒钟消化了这句话中的信息量,随即挑了挑眉毛。
“所以呢?”
“看来你们对白宫的情报工作做得不怎么样。”咧嘴笑了笑,洛奇耸了下肩膀,透过缭缭青烟的眼神闪烁着几分神秘的色彩,“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支持克里吗?”
“除了华尔街还有谁,”江晨笑着说道,“这个问题就像在问张亚平为什么能连任一样无聊。”
“不,不,不,”洛奇轻轻晃了晃指缝间的雪茄,“华尔街有很多公司,你不能把华尔街看成一个整体。我的问题是,克里背后的金主,具体是谁。”
不能把华尔街看成一个整体?
江晨眼睛微微闪烁了下,在心中仔细琢磨起了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看着陷入沉默的江晨,洛奇仿佛并不着急,就这么一边抽着雪茄,一边笑眯眯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沉默持续了足足五分钟,江晨打破了沉默,轻声开口道。
“很显然,你能告诉我。”
“没错,我能告诉你。”从椅子上坐起身来,洛奇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待江晨看过来后,在桌面上缓缓写了个大写的“m”。
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江晨微微皱眉。
“……摩根?”
老实说,华尔街操纵美国大选江晨并不奇怪,这也不是一届两届的事了。政治献金和华盛顿特区k街这两样东西,正是为此而存在的。对于克里会突然决定参选,摩根投资克里,江晨虽然感到了一丝意外,但也远远没有到令他诧异的程度。
真正让他诧异的,是洛奇将这些东西都告诉了他。
“没错。我还能告诉你,克里已经拉拢了cia,”洛奇向后靠在了椅子上,十指在膝盖上交叉,笑着说道,“fbi在调查国会议员,cia在盯着fbi,很有趣不是吗?我敢打赌,20年的选举将是美国历史上最精彩的一届。”
“最有趣的是你居然把这些告诉了对美国并不算友好的人。”江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可以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呵呵,你我都是商人,你觉得国籍这东西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真在乎那个身份,你也不会跑出去自立门户了。”
说着,洛奇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相片,丢到了桌子上。
江晨看向了照片,刚准备问这是谁,洛奇便主动开口了。
“约瑟夫·肯尼迪。”
看着那张照片,江晨皱眉道。
“除了肯尼迪这个姓氏,约瑟夫这个名字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有什么关系?很多成功的竞选者在参选之前,选民们对他们也是一无所知。”耸了耸肩,洛奇吐了口烟圈,笑着说道,“选举就和赛马一样,找准一个有潜力的候选人,只要我们舍得在他们身上下注,最后总是有机会。比如08年那匹黑马,在07年之前谁认识他?”
“哦?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参与到你的赌局中?”江晨笑着说道,“说白了,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因为我会给你足够的好处,”洛奇看着江晨的双眼,淡淡地说道,“如果肯尼迪当选,我们可以考虑将日国让给你,甚至是加入你们的地球防卫同盟。”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确实很吸引人,但贵方的信用实在是不敢苟同,”看着洛奇,江晨似笑非笑地说道,“老实说吧,我不信任你,你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兑现自己的诺言?能将竞选承诺兑现个百分之五十的总统,用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你们连自己人都不敢打包票,何况我这个外人?”
听到江晨的话,洛奇笑了笑,伸手将照片收回了怀中。
“先不谈肯尼迪先生的事,不知道你想过克里当选的后果没有?”
“你觉得现在的星环贸易还是两年前那个星环贸易吗?”江晨摊开了手,笑着说道,“别说克里了,就是罗斯福从坟墓里爬出来,你觉得我会在意么。”
两年多前,高新淡水为了开拓中东海水淡化市场,不得不选择在纳斯达克上市,以降低美国的警惕。那时候的星环贸易摆在美国面前,可能真和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随便一支自由世界的航母战斗群派过去,就能让帕努人民回归皿煮的怀抱。
然而现在,别说是最新的福特级航母战斗群了,就是整个美国的航母战斗群都拉到西太平洋去,顶多也就和星环贸易打个两败俱伤。就算是克里当选,又能怎样?
“好吧,我相信你足够强大,已经能无视整个北约的军事力量,”洛奇耸了耸肩,摊开了夹着雪茄的手,“但现在有更好的选择摆在我们面前,你为什么不考虑下呢?肯尼迪先生将比以往所有总统,都更注重航天工业,并且主张摒弃国与国之间的成见,抛弃新冷战思维,共同对抗地外文明……而我所说的这些,都在他的参选演讲中,并非空口无凭的许诺。”
说到这里,洛奇撑着座椅的扶手,缓缓站起了身来,将燃尽的雪茄丢进了烟灰缸,看了眼手表。
“我会在这里待两天,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下。如果我们联手,没准能避免一场本不必要发生的战争。”
说完,洛奇向门口走去。
“还有个问题我不明白,”当洛奇走到门口时,看着他的背影,江晨突然开口了,“你们不都是wasp的吗?”
松开了门把手,洛奇转过身来看着江晨,用调侃的语气反问道。
“罗斯柴尔德先生还活着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蹲一条战壕里的盟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