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首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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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初岁认识徐叙之才不到半年,仍旧处于双方刚熟络不久的阶段,对他这个人实在算不上很了解,乔以珊道听途说的这些,无疑解开了初岁心中一直盘旋着的谜团。

原来,他曾经是这里的医生,因为一场医疗事故引咎离开,从此一蹶不振,选择了跟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去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校医。

也难怪,之前每次在医院见到徐叙之的时候,他的情绪看起来都不太好,初岁曾经一度认为,或许医院里有他讨厌的人,却从没想过,那个人会是他自己。

初岁记得护士站旁边有一面荣誉墙,上面挂满了院内医生的职业照,她在打水的时候特意弯过去寻找,终于在右边第三排的最后位置看见了徐叙之的照片。

那是一张放大了的一寸照,红底白衣,脖颈上的领带是靛蓝色,跟他出众的五官很相配,照片里的徐叙之戴着副银边的细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有一种值得信赖的沉稳端重。

“市三院神外主刀医师,徐叙之。”初岁不经意间念出照片下方的那道头衔。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护士站前的长廊上人来人往,唯有她突兀地停在路中间,看着墙上的某张照片出神,由于好奇,身旁经过的人总要打量她两眼,偏又是个长相姣好的小姑娘,议论的人逐渐多起来。

“欸你看,她是不是那天在病房门口跟徐医生说话的人啊。”

“嘘......小点声,主任马上查房了,你赶紧去。”

......

身后的一番对话让初岁清醒,她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不妥,抱紧开水壶,打算原路返回。刚侧过身,迎面便走过来一个人,在她对面停住脚步。

初岁的目光落在对方胸口的医师名牌上,以为是她挡了别人的路,往右手边让开一点。

谁知对方看她动了,也跟着往右边走了一步,正正好拦住她的去路。

“......”初岁抬起头,用眼神询问对方,“您......有事吗?”

很久没看到这样清澈的眼神了,路放被震惊后笑了一下,朝初岁伸出手,“你好,我是徐叙之的同学兼同事,想认识一下你。”

对方直叙主题的速度让初岁咂舌,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路放掌心靠了下,“你......你好。”

路放歪着头想了想,“你现在有空吗?不如,我们去楼底下喝杯咖啡边坐边聊。”

初岁意识到路放的目的,摆摆手,“不用麻烦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路放收起笑容,认真道,“我想麻烦你帮忙劝一下他,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他回来医院的急诊科工作。”

这话里“他”所指是谁,双方心里都清楚。

初岁几乎在路放说完这话后就脱口而出,“你为什么选我?”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你凭什么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可是这话语气太冲了,初岁斟酌之后还是改了用词。

路放似乎猜到了她会这么问,不经犹疑便解释说:“我和他朋友兼同事这么多年,从没见他身边出现过哪个女生。何况,老徐的外套不是还在你那?像他这样一个有洁癖的男人,是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外套借给一个没有任何好感的女生穿的。”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初岁在心里默默反驳,却不得不承认,她很想帮徐叙之做点什么。

虽然路放给出的理由初岁并不赞同,考虑之后她还是答应下来:“我会尽自己所能去帮忙,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

“我明白,太感谢你了。”像似怕她反悔一样,路放毫不犹豫地说。

初速勉为其难地笑了笑,话题结束,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在一名护士的出现解救了她,路放因为病人临时有情况得赶过去帮忙。初岁站在原地目送他走远,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才怀抱水壶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这烫手山芋扔到你这里,他可是轻松了。”乔以珊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吓了初岁一跳。听乔以珊这话,初岁估摸着刚才和路放的对话早都被她听去了,索性不再隐瞒。

“以珊,我想找办法帮他。”初岁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下定决心。

她能看出徐叙之对治病救人这件事的坚持,如果是对此再没有指望,他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如此失望。如果她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了,但是徐叙之帮了她这么多,她也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为他去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

可是这个忙并不好帮,初岁心里清楚,她不能冒然去置喙另一个人的私事,结果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初岁认真考虑了下,她想既然不能直接去问徐叙之,那就只能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找出这件事的症结所在,对症下药,才有可能帮到他。

思路是这么个思路,真要落实到行动上,要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首先得先了解当时事情的具体过程,像乔以珊那种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估计起不上什么作用,有关事情的详细过程初岁决定去找路放了解。

不过一人之词毕竟不能尽信,打听到情况后,初岁计划的第二步,是去拜访当时牵扯其中的相关人员,去听一听他们的说法,说不定会对她的计划有帮助。

乔以珊看初岁如此忙碌,知道她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为感谢她的“救命之恩”,乔以珊决定出院后陪初岁一同前去探访,反正过年期间她闲着也是闲着,完全有能力为朋友两肋插刀。

两人执行力很强,加上整件事是由初岁主导,每个步骤都安排得很清晰。

当时事件的相关人员基本都是从S市周围的地级市过来的,近的坐大巴两个小时就能到,远一点的要坐高铁,整理完路线,初岁和乔以珊就订票准备出发。

他们找人之所以能这么顺利,说起来还得多亏了许晚宁的帮忙,毕竟她家大业大,查个人是分分钟的事,收到初岁的请求后许晚宁立刻找人着手去办,刚好在初岁上车前把资料发给她。

彼时初岁坐在动车上,翻看着手中拿到的那叠资料,第无数次体会到朋友的重要性。

当初岁为了帮忙四处奔走的时候,徐家老宅这边也并不平静。

初二那天,按惯例是小辈们来给晚辈拜年,徐家一直遵循着这样的传统,家里小辈又多,基本上各个拖家带口,每年初二都比大年三十还要热闹。

徐叙之是一贯不喜欢热闹的,每回有人来拜年不是借口有事就是找理由出门了,不过今年来的人多,徐母在前一天晚上就跟他说好,绝不允许他借口偷溜出门,要留在家里帮忙照顾宾客。

以至于徐叙之这才有幸亲闻,徐砚津在饭桌上出言讥讽的那番话。

起因是徐母操心他的终身大事,劝他去和同学的女儿见一面,被徐砚津冷脸驳回后,徐父又赶着添了把柴,话锋频频指向言家的女儿,彻底惹怒了徐砚津,让这位说一不二的集团总裁在饭桌上当即翻脸,弄得全家都下不了台。

徐叙之旁观着这一幕,倒没什么相劝的欲望,兀自靠在楼梯边做局外人。

只是在纷乱间,他瞧见刚才放在主桌的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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