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叛乱

《咸鱼女爱豆只想在宫斗文躺平》全本免费阅读

石磊在一个秋雨蒙蒙的日子里下了葬。

来的人并不多。他活了一遭,生时无比受人欢迎,人人都觉得他活泼开朗,像个小太阳一样,盼着从他那汲点儿光和热。可到头来,人要走了,陪他最后一程的,也只有林早早,石天惊,和几个同他关系好的侍卫兄弟罢了。

深秋寒风瑟瑟,石天惊紧抿着唇,神情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肃穆过。

林早早悄无声息地伸出了手,同他那粗粝的大手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的。

从今往后,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他们要为他报仇……

葬礼结束的时候,那几个出席的侍卫,送来了一口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装着的,是石磊生前在宫里的物件。

如今他人没了,他在侍卫所的铺位自然被清了空。他的东西,便由这几个侍卫帮着送到家人手里。

林早早缓缓地蹲下身去,发现那箱子里,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外,剩下的便是书。满满一大箱子的兵书。

林早早还记得他从前,是最不爱的读书的。

那个时候,她还抱着把他改造成文化人的幻想。于是遇到自己觉得精彩的诗词,便会兴冲冲地跑去与他分享,并盼着能和他来上一场“高山流水遇知音”式的高雅对谈。

可惜每次,都是她念诗念得起劲,而他却听得昏昏欲睡,小鸡啄米式地直点头。甚至是一头栽在桌子上,鼾声打得震天响。

她看不过眼,过去喊他名字,揪他耳朵,拍他脑袋,晃他胳膊,他都不肯醒。用力拧他一下吧,他醒是醒了,可居然还生了气,嫌她弄疼了他。睁着眼睛瞪她,跟个养不熟的小狗一样。搞得林早早好郁闷,好无辜,像教书先生一样命令他把诗抄在纸上。

他也听话,肯拿起毛笔来写几个字。可惜过不了一行,那字就变了形,变得跟鬼画符一样曲里拐弯。再往后,他写不动了,又是脑袋一沉,半边脸沾墨地摔在了桌上。

林早早很无语,可事已至此,叫也叫不醒了。索性便就着墨在他脸上画一只王*八。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还犯着困,不知脸上有墨,把石天惊看得眉头都皱深了几许。

石天惊也是个表面君子,内里腹黑的。见林早早玩起来了,索性顺水推舟,吃完饭也不让石磊午睡,而是一本正经地给他指派了城里的差事。于是光天化日之下,石磊就那样顶着满脸的乌龟在城里转了一个遍,成功被全城的大爷大妈笑了个三天三夜……

那个时候,他们的日子多快乐呀……

再往后,她长大了,他们都长大了。

她开起了餐馆,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再也没有时间读诗了。

他也不再是那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小伙子了。他是个男人,他得有自己的前程,所以那些枯燥乏味让他一看就头痛的兵书,他也统统买来,一页一页地去读。

林早早的努力是有意义的,她每一滴辛勤的汗水,最终都有了收获。

可是他…他为之奋斗过的未来,再也不会来了。

林早早从思绪中回过神儿来,把那箱子的盖缓缓盖上。“都收着罢”,她说。

他留给他们的,也就这点儿念想了,无论如何,她都会好好保存的……

……

一转眼到了秋末冬初,大雍朝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皇上病了多年,边疆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稳固了,这情况每个官员都一清二楚。

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西域那些曾对大雍朝俯首帖耳的小国,竟然说反,就真的反了。

叛军以乌孙国国王为首,集结突厥灭亡后遗留下来的草原部落,以及其他数个西域仆从小国。十数万人,一夜之间,对着大雍朝在西域的高昌、伊吾、沙洲、鄯善等城池展开了猛攻。

大雍军队承平日久,缺乏操练,早已不再是先前的那支虎狼之师。

恰逢今年又是百年不遇的极端寒冬,大雪封山,寒雾漫天。从中原温暖之所来的士兵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于是仗还没开打,就已经病倒了一片。

加之现如今吏治混乱,很多士兵已经数月甚至半年都没收到过军饷了,哪里还有什么战斗意志?

于是乎,看似强盛无敌的大雍,竟是在对这些西域小国的作战中败下阵来,一退再退。甚至到了龟缩城内,根本不敢出城迎敌的地步。

如若说此时的将士们还能勉强支撑的话,那么数十万石粮草被劫,则毫无疑问,成为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谁也不知那些胡人是怎么得知大雍朝的粮草动向的。可事实就是,大雍朝这次倾尽国库的粮草支援,非但没有一粒米运进自家城池,反倒是把那些叛军喂得肠肥脑满。

城内,断了粮,断了炊,士兵们饿得饥肠辘辘,一天连一顿饭都不能保证,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城外,敌军兵强马壮,来势汹汹……

高昌、伊吾、沙洲、鄯善等城的将士们坚守半月,终究再撑不住,城池告破,胡人深入其中,大肆杀伐掳掠。将士们的鲜血流成了河,人头垒起来,竟是比城墙还高。丝绸之路被拦腰斩断,大雍朝在西域数年的积累,彻底化为乌有……

此事引起的滔天巨浪,硬是逼得半年多没上过朝的贺光焱,都不得不拖着病躯,再一次坐到了龙椅之上。

“皇上…”有官员上奏道,“您龙体抱恙,这些时日,一直是石丞相在总揽朝政。粮草运输一事,亦是他在全权负责,微臣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贺光焱忍着身体的不适道。

那官员跪到地上,一咬牙道:

“微臣只怕…是石丞相和那乌孙国国王早有勾结,出卖国家机密,这才导致粮草被劫,西域诸城沦陷!”

“胡说!”贺光焱想也没想便道,“一派胡言!”

他被气得不轻,想起身大声呵斥那官员,无奈,他的身体竟是虚弱到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跌坐回龙椅,恼怒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竟敢如此污蔑忠良,就不怕…咳咳…朕砍了你的脑袋?!”

“便是皇上砍了臣的脑袋臣也要说!”那官员义正言辞道,“皇上,西域丢失,中原危如累卵。然而臣以为,一城一池的得失还是其次。更紧要的是,那胡人的军队怎么可能凭空得知我军的粮草动向?能提前派出大军伏击我军的运粮队,必是朝中出了奸细。此人能出卖我军的粮草运输线路,害得西域十万军民受难,未来,就必然还会出卖更多的国家机密,此人不除,国家危矣啊!”

朝堂上响起了纷纷的议论声,每个人的心里都七上八下,不得安宁。唯独石天惊依旧泰然自若,他朝着那官员的方向瞥了一眼,道:

“朝中的确可能出了奸细。只是我想问一句,你凭什么认定那个奸细,就必然是石某呢?”

男人强大的威压令他丝毫不敢抬起头来,他的脑袋近乎贴到了地板上,结结巴巴道:

“谁不知道皇上生病以后,朝中大事小情全部由石丞相您一人说了算?旁的官员便是连插句嘴都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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