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聂儿

《咸鱼女爱豆只想在宫斗文躺平》全本免费阅读

凌崇问斩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不过十几日的功夫,就在大雍朝的各州各县传了开来。一时间街头巷尾,处处都是议论此事的人。凌氏兄妹的死,几乎就没有一个百姓不拍手叫好的:

“卖国贼,死得好!这样的人,早就该杀了!”

“还好皇上醒悟了,没有被那凌贼继续蒙骗下去。否则只怕这天下就真要姓凌了,到时候,咱们也得跟着遭殃!”

“听说不光是凌氏兄妹,朝廷里面,和他们有牵扯的官员,都杀了一大堆呢!这些人应该都是贪官罢?杀了这群狗官,咱们的日子,总该能松快些了。”

“诶……这才哪到哪?咱们这皇上,身子眼瞅着就要不行了。立哪位皇子还不知道呢。只怕往后,还有得闹腾。”

“啊?可是二皇子不是前年才出生么?当时大赦天下,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错。这再怎么算,他也到不了两岁,话都不会说,如何能继承皇位?能立的……也就只有大皇子一个吧?”

“是啊是啊,我有个住在京城的亲戚,说是进过宫,还见到过大皇子哩~说大皇子小小年纪就器宇不凡,人又机敏又聪慧,长得好看,还特别地有善心。池子里的金鱼死了,都要难过好久。都说他是个当皇帝的料子,若是能立他,以后保准会对咱老百姓好~”

“对,立大皇子多好,这还有啥可挑拣的?”

“俺也觉得该立大皇子~”

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来说去,都觉得大皇子好,二皇子不靠谱。可却又有人道:

“呵,‘你们觉得’,你们是个什么东西?皇上想立谁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难不成还要听你们的意见?”

“实话说了吧,你们那些消息都不靠谱,我这个才是真的。说,皇上是打定主意,说什么都要立二皇子了,谁劝都不管用。大臣们也有不少上折子反对的,可皇上一概不听。劝得狠的,还有人直接被罢了官……只怕这将来的新皇帝,八*九不离十,得是那路都走不成的二皇子了。”

“啊……”唏嘘声一片。

“那…那么小的皇帝,能干得了什么?这不是得乱套?”

“谁说不是呢?所以说这往后,只怕还有的是咱的苦日子咯~人家当皇上的,哪会在乎你这小老百姓的死活?人家就是要立小儿子,等到时候腿一蹬,眼一闭,谁管你乱不乱套?”

“……”

茶馆里,墙根下,田间地头上,处处是关于立储的窃窃私语声……尽管很多人都觉得,立二皇子实在是无稽之谈,荒谬又可笑。可事实证明,这世上压根就没有空穴来风的道理。一件事,甭管有多离奇,多么让人难以置信,可当周遭的风声越来越大时,那它八成,就是真的。

数日后,贺光焱果真把二皇子立为了太子,把那刚刚一岁出头的麟儿,立为了自己驾崩之后,整个大雍帝国的掌权人。

若说之前还不断有群臣反对的话,那么到了这一刻,圣旨拟好,昭告天下,一锤定音。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任凭赵若嘉变出三头六臂,笼络再多的官员,也都无济于事了……

能用的法子,都用过了。能借的力量,也都借了。请了多少人去劝,去帮聂儿说好话,也没能换来他的丝毫犹豫。

皇上,聂儿也是你的孩子。

你竟然恨他到了这种地步么?

不是只有虐待才叫“恨”的。

当父亲的,把亲生儿子视之如无物,这何尝不是一种恨?

圣旨颁布的当天,赵若嘉把自己和聂儿关在景阳宫里,一整日没有出门。

第二天,第三天,也都没有出去。

直到第四天才好歹到外面透了口气,可即便这样,也没能逃开那些扑面而来的恶意:

一个入宫不过两三年的嫔妃,看模样还是个小姑娘,有没有被皇上召幸过都未可知。就是这样一个往日里对她毕恭毕敬的人,今日,竟也敢带着丫鬟立在御花园湖中的栈桥上,堂而皇之地挡住她的去路。

“陈常在,你这是什么意思?”赵若嘉道。

小姑娘不知是跟谁学了一套拿下眼皮看人的功夫,阴阳怪气道:“没什么意思。”

“只是往常都是我给你让路,我给你行礼。今日,也该反过来,你来给我行一次礼了。”

无论模样还是说话的语气,都幼稚到赵若嘉懒得搭理。可小儿科是真的,背后那股再不肯隐藏的恶意,却也是真的。

等这一天……只怕已经很久了罢?

进宫早的嫔妃,遇上的是年轻力壮的皇上,这么多年熬下来,要么身居高位,要么有了孩子,好歹算是没白活。

可是后面这些新人进宫时,皇上已然病了。没心思欣赏她们花骨朵一样的面容,更没精力回应她们一颗颗深夜寂寞的心……她们被锁在这口枯井里,没有恩宠,无法晋升,连孩子都不会有。往后那长得看不到头的漫漫余生,都不知能有什么指望……

进宫早的嫔妃,尚且出了凌薇薇这样无恶不作的人。也难怪这进宫晚的,什么好事都轮不着的新人,会在自己失势的第一时间,跑来落井下石了。

两三年的功夫,把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变成一个精神扭曲的妒妇。在这里,足够了。

“陈娘娘。”自己还未开口,一旁的聂儿,却是恭恭敬敬地朝着对面的陈常在行了一礼,而后挺直身子,不卑不亢道:

“聂儿是小辈,陈娘娘是长辈,聂儿向陈娘娘行礼,理所应当。”

“可是陈娘娘您也别忘了,我母亲无论位分还是资历,都长于您,理应您向我母亲行礼。万没有前辈向后辈行礼的道理。”

“您若是真那么想受我母亲的礼,还是等陈娘娘什么时候坐上了嫔位,再来要求我母亲对您行礼罢。”

聂儿的几句话,轻轻松松,四两拨千斤。这陈常在分明是过来胡搅蛮缠的,母亲若与她一个新人争执,即便赢了,也显得以大欺小,有失体面。更何况,眼下是特殊时期,父皇对母亲只怕是抱了忌惮之心。没人能说得清,这陈常在是不是在上赶着讨巴掌。若母亲以贵人的身份罚了她,她再跑去父皇那里添油加醋地告状,一招苦肉计,最后吃亏的还是母亲。

所以倒不如自己这个小孩出面。一来,自己是小辈,她抓着自己不放,那丢份儿的人是她。二来,这连半点儿希望都没有“嫔位”二字扎进耳朵里,只怕她也不好受罢?

抱歉了,陈娘娘,本不该这样对您。

可是是您先为难我母亲的。

果不其然,听完聂儿的话,陈常在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什么意思?

这小孩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说出这番话,是觉得自己永远坐不上嫔位是吗?是在讽刺自己痴心妄想,这辈子都别想受哪怕一次赵若嘉的礼吗?

陈常在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当真是比打翻了的颜料铺还精彩……天知道她那一刻的心情究竟是恨还是嫉妒,恨赵若嘉不把自己当人看,哪怕自己向她示好,她也永远冷着张脸,用漠视的态度面对自己。嫉妒…嫉妒为什么她能有个替她说话,护着她的儿子。而自己,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不会有人护着自己了……

所以她忍了忍眼眶里的泪,含恨笑道:

“得意什么?”

“贵人而已,只比我高了一个位分,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伸手去掐贺子聂的脸蛋,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是最可爱,一张小脸能把人萌翻的年纪。可是现在,她却只觉得厌恶。所以故意下了狠手,揪着他小脸上绸缎一般软软弹弹的皮肤,死命往里拧:

“小小年纪,嘴倒是挺厉害。”

“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耍两下嘴皮子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怎么也不想想,为什么皇上宁可把太子之位给连话都不会说的二皇子,也不肯给你?”

“你也就现在能得意几天了。等将来二皇子当了皇帝,他能容得下你?到时候你母亲带着你这个拖油瓶,会有好日子过?只怕是还不如我这个小小的常在呢~”

她看着男孩小鹿一般疼到发抖的眼神,心中愈发得意。手上几乎用力到要把男孩整个拔起:

“当不了太子,现在的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彻头彻尾的废物、祸害。你要是真为了你母亲好,就别光顾着在这里说东道西。你应该去死,即刻去死!只有你死了,这宫里才能清净,你母亲才有机会平平安安地活下……”

啪——!!

“住口!”

后面的话,陈常在再没有机会说了,因为赵若嘉狠狠地赏了她一耳光。

这一掌来得相当突然,以至于陈常在一个踉跄,竟是险些跌进湖里。手忙脚乱地抓住栏杆,才堪堪稳住身子。

“你…你打我?”陈常在捂着发红的脸蛋,难以置信道,“你就不怕…不怕我告诉皇上?不怕我告诉贵妃娘娘?”

“将来要当皇帝的,可是贵妃娘娘的二皇子。贵妃娘娘若是知道你这般跋扈,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赵若嘉懒得同她废话,紧紧拉住聂儿的手,将她撞开之后径直向前走去:

“要告就去告!”

“左右皇上讨厌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差你去搬弄是非?”

走了几步之后,站定,缓缓转过身来。

恰好陈常在抬头,撞上了她的目光。

那双眸子里的凛然寒意,令陈常在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还是在一瞬间感到头皮发麻。

“你可以惹我,我也可以容忍你。”赵若嘉道:

“但你若再敢跟我儿子说些有的没的,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我会让你死得比伶妃还难看一万倍。”

“我说到做到。”

抛下这话,赵若嘉拉着聂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陈常在在桥上难以抑制地发着抖,到了后来,更是腿软到整个人都瘫倒在地。

她说伶妃…她提伶妃是什么意思?

难道伶妃的脸,是她…是她……

“啊——!”

“啊————!!!”

空荡无人的栈桥上,终是传来了陈常在吓破胆子后,那无比崩溃的尖叫……

…………

另外一边,赵若嘉带着聂儿回了景阳宫,命人去煮了鸡蛋。亲手剥开蛋壳,拿冒着热气的白鸡蛋,轻轻地帮聂儿揉脸。

“方才…那个人说的那些话,你有没有往心里去?”

聂儿回来后的情绪,显然没有出门前高涨了。可当着赵若嘉的面,他还是摇了摇头,努力露出一个小男孩脸上常见的,没心没肺的笑:

“母亲不用担心聂儿,聂儿没事的~”

赵若嘉心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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