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二章 又回来了?

慕卿歌愣了一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只握紧了手中锦帕:父皇去?有些……不妥吧?

父皇如今身子不好,登基大典费心费神的,还是挺累的。若是父皇因为这登基大典再出了什么岔子或者是病倒了,那儿媳可就难辞其咎了。

太上皇瞥了慕卿歌一眼,神情淡淡的: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而且,不过一个登基大典而已,我虽然身子弱了一些,但也死不了。

反正,先看厉萧的情况吧,如果厉萧能够醒过来,那自然是最好。可若是他醒不过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慕卿歌咬了咬唇,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应着:是。

太上皇嗯了一声,抬了抬手,身后的内侍就又调转了轮椅,推着太上皇离开了。

慕卿歌紧咬着牙关,浑身都在颤抖着。

翡翠连忙将慕卿歌扶住:娘娘这两日也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吧。

慕卿歌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被翡翠扶着进了寝殿,强撑着走到了厉萧的床榻前,却就绷不住了,只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即就挥退了宫人。

这位太上皇,应该是真的吧?

慕卿歌低声呢喃着,眼神空茫,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从他说话那些给我的感觉,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你说得对,登基大典一到,各路牛鬼蛇神,也就都露出真身了。

是真是假,也都一眼就能够辨得分明了。

慕卿歌说着,泪水却突然一下子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可是你不是运筹帷幄吗?不是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为何到了这样紧要的关头,你却突然出了事呢?

之前不是还那般厉害,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吗?

那你现在告诉我,眼目前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局势,我应该要怎么做?

你说啊?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够保住你这皇位?才能够保住你的性命?才能够让你醒过来?

慕卿歌像是突然发了狂一般,站起身来摇晃着厉萧的身体。

床榻上的人被她摇晃着,却仍旧双目紧闭,毫无任何反应。

慕卿歌却像是突然情绪崩溃了一样,趴在了厉萧的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门外却突然传来了翡翠有些惊慌的声音:皇后娘娘,太上皇说有点事情忘记了,又回来了。

哭声戛然而止。

慕卿歌抬起头来,抬起身来看向店门外。

又回来了?

慕卿歌深吸了一口气,用锦帕将眼泪擦干,默默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等她走到正殿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模样,只那红得有些异常的眼睛,隐隐泄露出了几分真实情绪。

父皇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吗?

太上皇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眼睛上顿了顿:没事,就是突然想起,刚才过来,好似都没看厉萧一眼。

好不容易来一趟,还是应当探望探望的。

慕卿歌低着头,点了点头,并未多言:好,父皇里面请。

内侍推着太上皇进了寝殿,慕卿歌跟在后面,心思千回百转。

太上皇应该是别有用心的吧,是了,是她忘了,太上皇都来了这么一趟了,怎么可能不看一看厉萧。

他未必真的关心厉萧,但他肯定会亲眼见一见,确定确定,躺在床榻上的人是厉萧,才能够安心。

只是之前太上皇并未提及,慕卿歌也没有想到上面去。

他故意这样杀个回马枪,应该就是想要看看她的反应吧?

慕卿歌低下眼,想起自己路过铜镜的时候瞧见的那双通红的眼,心下稍安。

太上皇被推到了厉萧的床榻前,目光落在了厉萧的身上。

我之前也是听御医说了个大概,厉萧究竟是怎么回事?御医怎么说?

不等慕卿歌回答,他就又接着道:不过宫中御医的话,也不可全信,这些人,虽然以前医术还算好,但在宫中当御医多年,实在是当废了。

大概是害怕下药猛了,万一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们承担不起。

所以每次不管是有什么病,都只下七分药。稍稍拿不定主意的病症,复杂一点的病症,就直接说不知道。

都只想着保住自己头顶乌纱帽,从来不会真的顾别人死活。

慕卿歌低着头,低低应了一声:儿媳最开始传召了御医,御医只说陛下突然发热,可能是着了凉,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降温退热。

但儿媳想着陛下的症状,也实在是不像只是着凉的症状,而且一直用温热毛巾擦拭,又用了退热的药,也毫无作用。

儿媳慌乱之下,就想要找其他的大夫给瞧瞧。

但儿媳实在是不认识什么医术高超的神医,唯一知道的一个医术好些的大夫,也就是之前给父皇你瞧过病的那位周大夫。

儿媳想着周大夫既然连父皇你那么严重复杂的病都能够看好,定然有法子的,于是就传召了周大夫入宫。

周大夫说,陛下是中毒。

但是因为陛下毒发表现出来的症状也就只有昏迷不醒和发烧,症状太少,很多毒药都可能导致这样的症状,反倒无从判断陛下中的是什么毒。

周大夫只能用施针,护住陛下的心脑,防止毒素蔓延到心脏和脑袋。想要解毒,还是只有等知道了陛下中的是什么毒之后,才能解毒了。

太上皇点了点头,伸手在厉萧的额头上,脖颈处摸了摸:的确是挺热的。既然是中毒,那就查。

终归也有下毒的人。

他是如何中的毒?

慕卿歌摇了摇头:儿媳不知道,恭王出了点事情,那天晚上陛下去了恭王府,从恭王府回来之后没多久,就毒发了。

太上皇转过头看了过来:恭王?就是司幽国送回来的那个?

太上皇冷笑一声:之前厉萧带他来见我的时候我就说过,那人不必留着。

厉萧却非要留他,我就知道,不必要的人,留下来也不过是祸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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