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被迫嫁给皇子21

于衔青表情一片空白,心如乱麻。

忽然听到动静,他来不及生气,捞起泽兰的腰,往树丛后赶去。

泽兰在怀里揪着他的衣领,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还在重复着刚刚的话。

“你是不是要丢开我……”

“我不走。”于衔青低头对他说,“先躲起来,处理你的,伤口。”

他也不知道那算不算伤口。

悬崖乱石是天然的视觉屏障,两人身形隐藏在悬崖草木丛中,一时无法分清人影和树影。

于衔青将他放下来,从空间手环里取出简单的治疗仪,顿了顿,“得罪了。”

他脱下泽兰的裤子,将治疗仪往后一塞,治疗液顺着流进去,泽兰闷哼一声,手指改抓着于衔青的衣角,指节用力到发白。

于衔青皱着眉,观察他格外苍白的脸色,眼眸黑到有些发蓝。

总归是生气,人类的力道有些不知轻重,泽兰挣扎了一下,于衔青按住他,往下面摸,血总算止住了,没再流血块出来。

他松了一口气,面无表情道:“现在知道疼了?我以为你没有痛觉呢。”

“废话。”泽兰失血过多,还有力气冲他龇牙,“有本事你来试试!”

于衔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和他吵,拿出手帕擦拭他身下的血液,大多数已经凝结成深红的血块,越擦脸色越冷。

泽兰第一次见到人类这么生气的模样,心里有些乱,又十分愤怒,他凭什么对自己生气?

“不是要跑吗,现在不跑了?”

泽兰阴阳怪气道,扯着于衔青的衣袖不放,用力到攥出无数褶皱。

于衔青:“你以为我不敢吗?再多说一句,我真的跟着他们跑了,永远不回来。”

“你——”

泽兰不动了,恨恨地看着他,只是面色苍白,窝在人怀里,连耳朵都虚弱地垂下,看上去并没有太大威胁。

于衔青闭了闭眼。

和泽兰计较什么,他早清楚猫科动物平均智商都不怎么高。

不多时,两人远远听见奥博特焦急的呼唤声。

“你的人到了。”于衔青这才开口,神色冰冷地将手帕甩开,“该走了。”

“走?”

泽兰跟触发关键词似的,瞬间抓住他的手,尖锐的爪子捏得于衔青手背划出血痕,他神情狰狞地问道,“你又要去哪儿?”

于衔青也不喊痛,静静地看着他。

泽兰被冷漠的目光刺痛,下意识放开爪子。

过了一会儿,于衔青垂眸,看向对方的肚子,问道。

“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泽兰愣了愣,侧过头去。

真实原因根本说不出口,否则岂不是给了人类得寸进尺的机会?

“说话。”

“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于衔青:“……它不只是你的,

也是我的孩子。”

泽兰扶着树站了起来,盯着他的双眼,“是又如何?和你有关系吗?别忘了,你现在只是我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

于衔青沉默了。

“是那个时候对吗。”他问,“在山洞里的那次。”

“……”

泽兰不回答,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于衔青忽然觉得很可笑。

“那时候你胃口不好,我做了羊肉,结果你一闻到那个味道就不舒服了。”于衔青喃喃,“我早该发现的。”

泽兰那个时候就在刻意瞒着他。

包括奥博特,也一直帮泽兰遮掩。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泽兰也会瞒着他,这个孩子难道不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吗?

“你在想什么?”

泽兰有些不安地问道。

“和你没关系。”

动乱很快被平息,于衔青再次被戴上镣铐。

这次不同的是,他被泽兰下令关进了水牢,四肢被束缚,腰部以下全部被浸泡在水中。

若是双腿在冰水中泡久了,就会自然而然地失去知觉,和断了腿没什么两样。

一旦超过三个月,就算以后他被放出去,恐怕也走不了多远,这是泽兰对他的惩罚。

被关在水牢第一天,奥博特悄悄溜进来给于衔青送饭。

人类单薄的衣物被水打湿,隐约能透出白皙的肤色,湿黑的长发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一片美好的曲线。

听到有人来的动静,于衔青像是被惊醒似的,抬起眼皮看过来,奥博特呆愣了瞬间,迅速捂住眼睛:

“长官之妻不可欺!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我已经不是泽兰的妻子了。”于衔青淡淡提醒。

“哦对对对,您是长官的丈夫。”奥博特点点头,半点听不懂人话,于衔青也懒得解释,忍不住道:

“饭可以让别人送,你以后还是不用来了,免得泽兰怀疑你。”

“我就是怕别人怠慢了您。”奥博特替于衔青解开镣铐,将热腾腾的食物递到面前。

于衔青吃了一会儿,就将食物推回去:“不用了。”

于衔青主动道:“把我锁起来吧。”

“哦。”

奥博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把于衔青锁好,临走前偷偷降低水位,给他留点喘息的空间。

于衔青忽然喊住他:“等等。”

“有什么事吗?”奥博特倒走了回去。

“艾尔殿下有问起过我吗?”于衔青问道。

“艾尔和陛下都问过您,长官没给回音,他们就自己带着人过来了,大概还有一个月能到吧。”

于衔青垂下眼帘。

钓了这么久的鱼,终于要来了吗?

奥博特忽然皱起眉头,“您想让他们救你出去吗?”

出乎

他意料,于衔青摇了摇头:“不想。”

我只是有件事,不放心,想请你帮忙。?[(”

奥博特:“什么事?”

于衔青:“如果可以的话,麻烦让祁霖照顾一下泽兰。”

奥博特:“祁霖?可他是艾尔的……”

于衔青打断他:“起码他不会伤害泽兰的孩子,让他负责,除非你们想让泽兰的孩子活不下来。”

没人看着,以泽兰的精神状态,于衔青实在是不放心他的肚子。

奥博特犹豫了片刻:“我会努力的。只是,我答应帮忙,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当初要和别人走吗?”

于衔青:“……到底谁造谣说我要走了?”

“您不是通敌吗?”滔天的罪名被奥博特郁闷地说了出来。

“他们都说您和艾尔、弗朗这些兽人都有不正当的关系,那天弗朗的人还想救走你,所以殿下才那么生气。”

于衔青:“……有点眼睛的都看到了,那是他们强行掳走我。再说,我一直和你们待在一起,什么时候能和他们有染了?”

奥博特瞪大眼睛:“所以您其实并不想走对吗!”

于衔青叹气,锁链轻轻作响:“小孩还没出生,我现在能去哪儿?”

奥博特啊地张大了嘴:“那您那天和祁霖一起出去是因为什么?”

“我想去风暴区找泽兰。”于衔青耸耸肩,“你信吗?”

信啊!怎么不信!

奥博特从来没相信过那些流言,他就知道人类殿下这么纯洁美丽无辜,怎么可能会做背叛殿下的事!

“……稍等。”奥博特忽然敲了一下手心,“所以,您其实是喜欢殿下的吧?”

他的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吃到了瓜的猹,于衔青有些好笑,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喜欢?还是不喜欢?

对于衔青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因为什么答案放在现在,都是错的。

他们真的能够谈感情吗?

“去找祁霖吧,别让泽兰再伤着了。”

于衔青到最后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奥博特却觉得自己已经窥见了真相。

皇妃一定是喜欢长官但不敢表达出来,不仅被关了那么久没有丝毫怨言,甚至现在还惦记长官的孩子不想走,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他超爱!

奥博特连忙又跑到泽兰的住所,赶到时泽兰正剥着一个橘子吃。

“长官!”

他推门而入的声音过于大,泽兰的橘子不小心掉落在地上,随即黑了脸。

“谁允许你擅自闯进来的?”

“长官,这个时候就不要在意这点细节了!”

奥博特屁颠屁颠地将橘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递给泽兰,被泽兰嫌弃地一把推开,便自顾自地掰了一瓣放嘴里,结果一下被酸到露出痛苦面具。

“咳、咳……这是什么独特的军事武器吗……”

奥博特拼命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泽兰冷冷道,“没品位的家伙。”

他怀孕之后嗜酸,吃什么都要放醋,连橘子都要吃最酸的。

奥博特抹了抹眼泪,强忍着泪意道:“长官,和你说件事,有关于皇妃的。”

泽兰脸色变了变,“怎么,他就开始寻死觅活了?”

“不是!”奥博特大声地反驳了他,甚至露出一副责怪的表情,“您怎么能这么说!您根本不知道皇妃有多喜欢您!”

泽兰眼皮抖了抖,又状若无事地嗤笑,“他告诉你的?人类的话不能听,全是谎言。”

“不是啊!”奥博特怒其不争,甚至大胆地上前一步,摇晃泽兰的肩膀,“长官您清醒一点啊!人类殿下如果不喜欢您,能对您那么好?”

“那只是他迷惑人的手段而已。”泽兰不耐烦地推开他,“连你也被骗了。”

“你看看,我说了您又不信。人类殿下怎么对您,又怎么对别人,难道您一点也看不出差别吗?”

泽兰转过目光,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肚子,小腹还有些疼痛,里面的小怪物又在不安分地乱滚,像是把生殖腔当成了玩耍的草地。

“能有什么差别?”

他自虐似的捏了一把,里面的怪物像是吃痛般疯狂地滚动起来,泽兰额头冒出冷汗,撑着桌子伸长手臂去拿柜子里的止痛药。

“长官,您不能再吃了!”

奥博特大着胆子把他手里的药拿掉,泽兰的目光变为竖瞳,用野兽的瞳孔望着他:

“还给我。”

那眼神天生带着猛兽的压制,奥博特抖了半天,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去请祁霖来帮您看看吧。”

“你敢?”泽兰暴躁地将桌上所有物品全部挥落,“这也是人类教你的?!骗你说他喜欢我,在我身边光明正大地安插人手?”

“他没有和我说过喜欢您。”奥博特小声道,“但他对您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那天和祁霖出去玩,也是因为担心,想去找您……”

“我的亲卫有十万人,谁都没有动,他带着一个人,说来找我?”

泽兰:“奥博特,你再说这种话,就不要怪我把你做成麻辣兔头。”

奥博特两股战战,却靠着某种奇异的冲动坚强地说道:

“我终于知道人类殿下为什么不敢对您告白了,您实在是太凶了!他肯定怕告白不成被您做成人干挂在城门上!”

泽兰俊美的五官找不出一丝柔和的弧度,突然喊道:“卫官。”

一名高大的兽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奥博特害怕地看着他们。

泽兰抚摸着肚子,缓缓道:“天凉了,搞点兔肉烧烤,给将士们暖暖身子。”

“是。”兽人应声,随即看向奥博特。

奥博特颤抖着,看向泽兰的肚子,想到还没出生的皇长孙,仿佛看到了自己真正的主子,凄厉道:

“就算您真的要把我做成兔

肉烧烤,也总不能不顾小殿下的生父吧!人类殿下身体娇弱,现在天寒地冻的天气,您把他关在水牢,没过几天他就会死啊!到时候就算您不后悔,失去了父亲的小殿下,难道就不会重复您当年的悲剧吗?”

泽兰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冰冷的瞳孔中折射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住口!我看你真是鬼迷心窍了,把他给我拖下去!”

“长官!唔——”

奥博特被捂上嘴拖了出去,室内终于安静下来,泽兰捂着抽痛的额头,转眼看见掉在地上的酸橘子,一股邪火当即冒了出来。

他真是小看了人类,连被关着都还能闹事。

于衔青闭上眼睛数烤乳鸽,数到第三百六十五只时,监牢有人进来了。

来人一头银白卷发,五官英俊,披着白色的斗篷,在昏暗的环境下整个人比光还要耀眼。

于衔青看向他斗篷遮掩下的肚子,什么也没看到,于是索性再次闭上了眼。

“于衔青。”泽兰走到他面前来,见他毫无反应,再次提高音量,“于衔青,看着我。”

人类睁开眼睛,一片清澈。

“怎么了?”他说,“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泽兰目光扫过齐腰的水面,凝声道:“你是不是很想出去?”

“想啊。”

于衔青露出毫无阴霾的微笑,“所以您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今天奥博特来找我替你申冤。”泽兰冷声质问,“是你指使他的?”

于衔青定定看着他:“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

泽兰当然不信,但这语气太熟悉,他几乎骤然想起很早之前,相似的对话。

【你是不是父皇派来的人?】

【如果我说不是,您信吗?】

当时泽兰也没有相信,他很难想象人类会是一种纯善的生物,他们阴险狡诈,善于把控人心,如果被他们操控,连死也不知道怎么死。

所以奥博特对于人类那种近乎痴态的坚信,是泽兰最不解的地方。

“好啊。”泽兰抽动他脖颈处的锁链,看见于衔青露出不适之色,又下意识松开手,冷着脸,“你可以求我,说不定我一个高兴就答应了呢?”

“求您。”于衔青喘着气,清亮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好像聊天似的语气,“这个地方很冷。”

泽兰盯着他看了半晌,那眼神带着审视,就在于衔青以为他不会同意时,泽兰按下了机关。

“你以后负责取悦我。”泽兰说道,“除此之外,你没有任何特权和身份。”

所有的锁链应声断裂,高达腰部的水位通过排水口,霎时消失不见。

没了支撑,于衔青麻木的双腿一软,刚要跪下去,腰被人一把揽过,泽兰将他抱了起来。

“……”于衔青有些犹豫,“殿下,这是不是不太好。”

他做梦都没想过有一天会被孕夫这么抱着,腰硌在泽兰突出的

肚子上,简直逆大天。

“闭嘴,我这里可没有轮椅给你坐,除非你想要别的兽人抱你。”泽兰皱着眉,表情看上去像是要咬死他。

于衔青心里叹了一口气,双手默默环上他的脖子。

只在水里泡了一天,于衔青就被泽兰接回来了。

按道理起,水牢要关三个月。

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泽兰怎么会不知道?

可看到于衔青只泡了一天就病怏怏的样子,他可不想把人弄死。

于衔青的腿暂时不怎么能走,泽兰本来叫了军医过来给他治,但于衔青却说不想劳烦他们,想要熟悉自己身体状况的祁霖替他疗伤。

泽兰差点再次发火,最后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同意了。

多日不见,祁霖瘦了一圈,但泽兰明显没有虐待战俘的习惯,他的目光依然炯炯,看见于衔青后眼睛一亮,如果有条尾巴,可能已经摇成螺旋桨了。

“不准有多余的动作。”泽兰强调,“只许看腿。”

祁霖看了一眼于衔青,对方点了点头。

“不难治。”祁霖检查一番后说道,“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但没有伤到根基,能够完全恢复。”

“那就好。”泽兰看着他高兴的样子,十分看不惯,“以后做奴隶就更方便了。”

“……什么?”祁霖愣了愣,立刻看向于衔青,“这是真的吗?”

“殿下逗你的。”于衔青面不改色,“现在哪儿还有奴隶制?www.youxs.org。”

祁霖一脸怀疑地退出房间,泽兰才道。

“你撒谎的话术倒是信手拈来,就是这么骗走我副官的?”

于衔青:“我说的是真心话。”

泽兰才不相信。

“能站起来就好好干活。”

泽兰朝浴室勾了勾下巴,示意于衔青去洗澡。

兽瞳幽深,在他身上肆意扫了一圈,“把自己弄干净点儿。”

于衔青想到自己刷过的那些帖子,据说兽人怀孕期间那方面想法很强烈,而且和人类不同,兽人有信息素这一回事。

当幼崽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会需要父亲的味道,促进母体生成一种孕激素,保证孩子在生殖腔里平稳地生存,不至于因激素不足躁动不安,折腾母体。

难怪泽兰总是一副心有余力不足的模样,这段时间那只小豹子恐怕不怎么安分吧。

于衔青乖乖去洗了澡。

但发生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可能是被冻了一天,有点……起不来了。

祁霖医治了他两条腿,但也没说要看看第三条腿。

而于衔青和泽兰都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于衔青进去很久都没有出来,水声淅淅沥沥地响着,浴室里的温度慢慢传染到了泽兰的脸上,让人有些口干舌燥。

他拉不下脸催促于衔青快点出来,下面又有点流出来,咬咬牙

,只能蹭着腿从柜子深处找出于衔青当初做的东西。

厚重的衣物被掀开,露出已经彻底显怀的肚子,里面的小豹子仿佛感受到异样的气息,在薄薄的肚皮下轻轻动了动。

“老实点。”泽兰对着肚子骂了一句。

兽人的后代,在刚出生时,都以兽态出现,以获得母体更多的怜爱与养分。

泽兰一开始以为这么不稳的一胎会是一只人类,结果是头讨人厌的豹崽,特别大还特别不乖,动来动去时总是会不经意碾到一些奇怪的地方,让泽兰饱受折磨。

人类还没出来,他就像小孩背着大人偷偷玩玩具,忍不住低低地叫了两声,脸色在一瞬间潮红。

于衔青沉默地从浴室里走出来,看见床上已经眼眶通红的泽兰后,更加沉默了。

兽人矫健的身躯上布满薄汗,听见动静满眼水汽地朝他看来,于衔青心念一动,朝他走去。

“好玩吗?”

可惜小孩子连玩具都不怎么会玩,还得他来才是。

……

泽兰化成了流体动物,咬着他的肩膀,差点给于衔青咬出血,最后只是舔了舔。

怕压迫到幼崽,于衔青到最后只揽住他的腰,阖上眼睛,在嘴角落下轻吻。

泽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兽眸中定不住焦距,偏过头,看见卫星的微光落在地上,印出层层树叶的影子。

枝叶在夜风中摇晃,泽兰抱住于衔青,咬住他的唇瓣,闭上眼吮吸,舌尖挑开他的牙齿,焦急地掠夺,好像在用唇舌确认着他的存在。

于衔青任由他亲吻自己,这一次没有夹杂着血的味道,泽兰留了余力,在动作中居然能读出几分温柔。

一只手霸道地剥开丝绸睡袍,侵掠如火往下走,却只摸到一片平静。

“……?”

茫然而疑惑。

于衔青:“……温度好像不够。”

泽兰不死心地继续尝试,仍然一片死寂。

“应该是被冰成这样了。”于衔青睫毛颤动,“今天先不了吧,感觉您也不太能继续……”

“闭嘴……”

泽兰到底是有些后怕,于衔青只泡了一天就变成这样,那要是多泡几天……

他不能失去于衔青,也不想看到于衔青病怏怏的模样。

什么打断腿囚禁起来,泽兰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

下不去手。

从头到尾,他只是想要于衔青留下,不要离开他,仅此而已。

不能离开。

茉莉花香裹挟着辛辣的愤怒,不甘心的兽人在驱使下,整个人逐渐往下滑去。

“等……”

于衔青抓了一手银白色的头发,连同那对豹耳朵都在手底下磋磨,像拎着一只不安分的兔子的耳朵。

无论多少次,人类总是无法习以为常地忍受舌苔上的倒刺,只是那微弱的刺动,在此时化为一种稍微尖锐的触感,滚烫逐渐让冰凉的平静变为更甚

的滚烫。

……

幼崽在肚子里稳定地睡了。

泽兰摸着鼓鼓的肚子,困意席卷上来,暖洋洋的,眼皮有些睁不开。

于衔青替他揉肚子,将灯关掉,寂静的黑暗里,轻声道:“睡吧,我在呢。”

人类的存在让兽人微微蹙起眉,悄悄玩他的方向蹭了蹭,随即比以往孤枕难眠的夜晚更深地睡去了。

毫无疑问,做皇妃时,于衔青是一个完美的皇妃;做玩物时,他又是一个无可指摘的玩物。

那一日短暂出现的愤怒早已经消失踪迹,现在站在泽兰面前的是一个乖巧又听话的人类“奴隶”,让穿什么就穿什么,让干哪里就干哪里,很努力地在喂饱主人和他的幼崽。

泽兰专门为他订做了几套男仆装,外表精致动人,实际上很容易撕开,宽大的衣摆足以遮掩住两人异样的动静,只看到兽人微微失神的脸色,和人类脸上微微的潮红。

泽兰把于衔青放在身边,多少带了点公报私仇、想要亲自盯着他露出马脚的心思。

可这些天下来,别说把柄了,于衔青听话得像个人偶,甚至那些高贵从容、优雅礼仪都是伪装的假面,真实的于衔青根本没有多少节操,好几次泽兰根本忍不住,于衔青也纵容他,差点在会议室被下属撞破。

偏偏于衔青弄完后理一理衣摆,就能立刻恢复没事人的状态,泽兰只能多盖几件衣服遮掩自己的孕肚和狼狈。

他既恨于衔青的从容优雅,又恨于衔青现在的乖巧淡定,更恨于衔青搞大了他的肚子,还天天谋算着怎么离开他。

泽兰讨厌他,却根本离不开他,想要打断他的腿,造一个笼子,一辈子困在身边,却又无法接受人类冷漠的眼神,和看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有时候自暴自弃地想,如果这样一辈子,于衔青表面还是皇妃,背地里是禁脔,哪怕是因为小豹子被迫的,也好。

“陛下来电。”

机械光屏出现这样一行红字提醒的大字,泽兰在书房里坐直身体,皱着眉接受了父皇的视频通话请求。

于衔青坐在一旁,正研究把苹果切成小猫形状,抬头看了一眼,屏幕打开时,与皇帝陛下苍老的双眸对视上。

于衔青的刀工停了一下,他觉得皇帝比第一次见面老了很多。

显然泽兰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过他并没有关心的热情,语气冷淡。

“有什么事?”

皇帝咳了咳,“人类在你身边?”

屏幕有死角,他并没有看到于衔青。

“在。问这个干什么?”泽兰警惕起来,“皇兄来干什么?”

“没出息。”皇帝厌恶地皱了皱眉,“过段时间你就回来,你皇兄去南丁星练几年。”

南丁星虽然隶属边缘,却是极其重要的军事要地,管辖着周围一大片的星域,领土广阔。

自从来到这片星域,泽兰杀星

盗,收失地,频频收服将领,屡战屡胜,军权有凌驾皇权之势。南丁星遥远难管,如果独立起来是很麻烦的事,否则原著里的弗朗也不可能凭借军队一路杀入帝都。

哪怕泽兰并没有这个野心,远在皇城的皇帝与储君却没有那样的信心,军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放心。

放在以前,泽兰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但当皇帝说出这样不算请求的命令时,泽兰冷笑了一声。

“如果我不呢?”

“这是诏令。”皇帝目光不变,“你没有资格抗拒。”

泽兰:“南丁星局势不稳,我不走。”

皇帝那双和他极为相似的蓝色眼睛盯着他,父子两人对峙许久,皇帝道:“你倒是有出息了,可惜你母后命不久矣。”

“你说什么?”

“你母后感染了流疫,身体一下垮了,医生说她最多活不过半个月。”

皇帝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咳嗽,“帝都流疫盛行,你皇兄去南丁星,也可以躲避疫病。”

泽兰恍惚地看着他,还没有从刚刚得到的消息中缓过来,于衔青冷不丁说道:“要是艾尔殿下把病毒带过来了怎么办?”

“谁在说话?”

“是我。”于衔青缓缓露面,“陛下安。”

皇帝在他身上审视了一圈,发现掩藏在礼服下的那一截锁链。

“泽兰虐待你了。”

他用的是肯定句。

泽兰猛地看向于衔青,掐住他的手腕。

泽兰:“不劳您费心。”

于衔青:“这是情趣。”

皇帝:“……”

谁他妈关心这个了。

他还没老,但病气已经拖垮了他的身体,于衔青问系统:“他还能活多久?”

【根据流疫死亡率大数据精准推算,三个月。】

三个月。

可以发生很多事了呢。

泽兰和父亲说不到三句话,就不谋而合地同时挂断了通讯。

他脸上挂着怒气,接着看向于衔青,又是茫然。

“母后要死了。”他声音忽然变得很轻。

“我知道了。”于衔青说,“需要抱抱吗?”

泽兰看他半晌,发狠似的扑上前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肩颈处,不说话,不动作,就这么抱着。

良久,于衔青感觉有眼泪落在脖子上,无声无息,又滚烫至极。

泽兰最终没有选择返回帝都。

让手底下查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有了眉目,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艾尔的手底下堪称劣迹斑斑,看得泽兰心寒。

他那边忙得焦头烂额,于衔青私底下与祁霖偷偷会和。

杂物间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在背后关上,于衔青一改客套,放松微笑道:“之前的事,实在委屈你了。”

祁霖摇头:“不委屈,既然选择了您,我便自愿为您做一切事。更何况,泽兰殿下只是用了一些常

规手段,并没有虐待我。”

事情还要回到两人从基地跑出去,被封在山洞里的那一天。

于衔青从高烧中转醒,对祁霖说:我需要你帮我做事。?_[(”

祁霖连忙道:“您说。”

“现在看来,我们是没办法主动找到泽兰了。不过没关系,他很快就会找到我们。”于衔青说,“他会怀疑我通敌,至于你,我需要你假装仍然为艾尔做事,在泽兰审问你的时候,将他做过的事情和盘托出。”

祁霖吃惊:“您为何要这样做?”

于衔青面颊烧得绯红,眼神却是清醒的。

“泽兰的势力壮大,艾尔肯定坐不住,以他的性格,泽兰的一切他都会忍不住夺走……我需要你用苦肉计,一则让泽兰知晓艾尔的真面目;二则骗取艾尔的信任。”

“当然,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也没有关系。”

短短几十秒,祁霖便想通了一切的关键,他震惊于人类居然以身作棋,毕竟一旦行差踏错,面对他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死局。

震惊之余,犬类服从强者的天性让内心的理念越发坚定。

“我愿誓死效忠。”

——时间回到此刻,于衔青再次真诚说道:“我还需要你再为我做最后一件事。”

“您请说。”

于衔青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祁霖慢慢瞪大眼睛,甚至连呼吸都骤停,急忙道:“不行,绝对不行!”

“我有把握。”于衔青安慰,“放心吧。”

祁霖不住摇头:“可是您这么做,最后又能得到什么呢?”

能得到什么?

于衔青想了想。

“自由。”他说,“从最开始在这个世界醒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只有这件事,是我遵从自己的意愿而做的。”

他内心的选择,就是自由。

流疫来得太匆匆,还没等艾尔赶到,病毒就通过流走的星际商贩,在军队里大肆蔓延。

让人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疾病只有在泽兰和弗朗的军队里流行较快,短短时间里,双方死伤的数量基本持平。

于衔青有理由怀疑,这种病毒是艾尔的手笔,奈何没有证据。

眼看着人越死越多,泽兰的脸色越来越不妙,于衔青多次起夜时看见他坐在书房开会,灯光未歇。

他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大概是于衔青的原因,也勉强愿意让祁霖靠近检查他的身体。如果不出意料,三个月之后就能顺利临盆。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事。

终于有一天,泽兰因为腹痛难忍而倒下了。

于衔青拿热水替他敷肚子,祁霖站在诊疗仪旁边,一手拿着个数据表,眉毛皱出一座山峰。

“不能再劳累了。”祁霖说道,“本来好了点,这下胎像又不太稳了。”

身为医生,他对上不关注自己身体的患者,是非常糟心的,谁知泽兰的表情比他还糟心。

“这么容易就能死,还想做皇长孙?

祁霖:……

泽兰抬头看他还在?_[(,本来就看祁霖非常不顺眼,一看到就想起那天于衔青躺在他怀里虚弱的模样。

一个医生连人都照顾不好,真是个庸医,如果不是于衔青强烈要求他待在身边,泽兰根本不会允许这个庸医近身。

一番冷语把人赶走后,于衔青不赞同地看着泽兰,泽兰莫名有些心虚,又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想被关地牢?”

于衔青:“现在这种时候,你不该让祁霖走掉的。”

泽兰见他为别人说话,又委屈又暴躁:“你在质疑我?”

于衔青盯他一会儿,无奈地叹口气。

“我没有。”

泽兰胸膛起伏,忽然捂住胸口,于衔青问道:“怎么了,心脏不舒服?”

孕后期,胎儿有可能会压迫心脏,尤其是小豹子这么大的胎了。

“不是。”泽兰皱眉摸了摸,“你气得我胸口疼。”

“胸口疼?”于衔青疑惑,还是伸手去检查,“让我看看,怕是肿瘤。”

泽兰抓住衣领,不让他看:“你刚刚不是还在怪我吗,现在过来干什么,让我和这个小畜生一起死了算了。”

“瞧您说的,您一开始不还说孩子和我没关系吗?”于衔青道,“和我没关系我也管了,毕竟我就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麻烦殿下手让一让。”

于衔青耐心地把他的手拿开,这次泽兰只是扭过头去,没有反抗。

衬衫解开,于衔青十分纯洁又谨慎地按了按,泽兰的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来,不自觉地挺了挺。

越怀到后面,他的身体像是坏了,有时候于衔青只是摸了一下,就能轻而易举让他达到最高点。

于衔青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下。

“殿下……”他有些犹豫地喊道。

泽兰咬住下唇:“怎么了?”

他扭回头,转眼看见于衔青手上挂着的可疑液体。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东西?”

于衔青指了指他,眼神有些游移:“甜果汁?”

泽兰低下头,电光火石间,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

脸腾地一下红了。

“于!衔!青!”

“殿下。”

于衔青制止住他要从床上跳起来的动作,十分正经地看着他。

“我在网上看见雄性兽人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算少见,还因此特意学了一点催化的手法。您要不要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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