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已经感受不到什么痛了。
还有，太阳的温度，也感受不到，这就很痛苦了。
“暮瑟，你能不能别抽风啊！”
一醒来就看到暮瑟自残行为，凌玉冲出去把他给拉了回来，抬手就想往他脸上扇了巴掌。
但她还是放下了手。实在是不忍心。
“如果我能在两百年前就陪在你身边就好了。”凌玉黯自悲伤。
“可那时候，是我亲手杀了你啊，更是我送你过的奈何桥。我忘了我日复一日的在两界徘徊，就是为了寻你......对不起。”
那段关于她的记忆，是他自己封住了。
当了这些年的游魂，也磨去了他的情。
即便是找到她了，想起来了，也不想再抓住，怕辜负。
这辈子，他辜负了太多太多人，也伤了好多人。因为他杀了他们的丈夫，孩子，父母，家人......
暮瑟最后一次紧紧地抱住了凌玉，身体开始变成万千光点散去。
永生......是可以解脱了吗？如果是那就太好了。不过话说他除了晒了个太阳，好像什么事都没做哎！
他能感受到身体越来越轻，像是躺在云层上一样，周身也越来越暖。
这感觉，和梦中一模一样。
起初还能听见女孩子的哭声，而后就是一片静寂，死亡的静寂。
终于死了。
飞影却丝毫没有因为主人的离去而感到悲伤，一样没心没肺的。
凌玉靠在它身边，喃喃自语道：“飞影啊飞影，你主人走了，以后就我们相依为命了。”
“嗷呜？”飞影偏头，不解地看着凌玉。
这一日他们离开这个小镇。
一月后，大燕太后突发恶疾暴毙，皇帝大半丧礼，举国哀悼。
端午前后，飞影带着凌玉跑到湘江畔。它看着飘香的粽子，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忽然，一个粽子递到它面前，温柔悦耳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饿了？”
飞影立马欣喜地跳起来，扑到那人身上。
凌玉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哭了出来。
“暮瑟，你没死呢！”
他白发又变回黑发了，一身素白衣袍，容颜佼佼，站在人群里，犹若一个不食人烟烟火的谪仙。
“姑娘，我们认识吗？”他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疑惑。
听他这么说，凌玉眼中的光芒再次暗淡下去，“对不起，认错人了。”
见她这样，暮瑟却大笑起来，“笨丫头，天底下还有几个人有我这姿色呢？还有飞影，它会乱扑别人吗？”
凌玉立马擦去眼泪，踮起脚尖来捏了一把暮瑟的脸。
“哎呀很痛的！还这么多人看着呢！”他指了指周围密集的人群。
“你真没死啊？”凌玉小声询问。
暮瑟点头，“嗯，没死成，不过我摆脱永生了。”
“怎么做到的？”
“可能是，上神觉得我是个好人？或者说，觉得我对不起你？这次，我能还你一生一世了。”暮瑟主动拉住凌玉的手，把尘封多年的记忆解开。
当年，侍童误入观星阁，见到这个风华绝代的少年祭司，搅了里头正在进行的法事，本该处死，却被大祭司救下，此后跟在大祭司身边，长期以往，暗生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