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天还没亮呢，你要去哪？”凌玉心中莫名不安起来。
“我不想继续活着了。我已经两百年没有见到过光了，在孤寂而又漫长的生命里，只有梦中死亡的感觉，能让我看到光。那种感觉很轻，很安静，很暖。”
要知道，他根本感受不到温度。
“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她拉住了暮瑟的衣袖，不敢松开。
恐惧无声地袭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这样的害怕。即便是那时候被送出去冥婚，知道自己要给人陪葬都没现在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他离开？明明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啊......
暮瑟笑出了声，“才认识多久呢，这就离不开我了？别说爱上我了啊，我可比你大两百多岁。”
这一番话，似一盆凉水淋到凌玉头上。
对啊，他看过人间百态了，他是一个好人，冷静独裁，当机立断，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能成为他的羁绊。他没有多的情，更不会说对她这样一个普通到再普通的女子动容。
为什么要呆在她身边呢？因为无聊。
“谁会爱上你呢！不想活了，你要寻死吗？”
憋了半天，才说出这句话来。
“不会爱上我就好，我不值得被人爱。”他苦笑，“凌玉，你知道你为什么能看到我吗？”
她摇头，“不知道。”
“红尘年少谁不负啊。”暮瑟感慨，“那时候是我负了你，可惜我也没法还你一生一世，我要赎的罪太多了。将来你还要嫁人呢，宋景怎么样？”
凌玉心中被激起了一阵波澜，但她没有问多的。
现在的暮瑟，早就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郎了。
“提我嫁不嫁人干嘛，你还没说，你是不是要寻死呢！”
“不然我寻活吗？”
“可是你死了，飞影怎么办？”
“让它保护你。我觉得宋景不错，小模样挺俊，虽说比不上我的天人之姿吧，也没我聪明，我像他那么大啊，早就是九州的大祭司了......”
他又把自己夸了一顿......
“你觉得宋景不错那你和他在一起去啊，他不也能看见你吗？”
凌玉没有再看暮瑟，她到飞影身边的铺上躺下，用被子裹住全身，睡觉。
“有一说一，我可不喜欢男的！”
“你直接说你不喜欢人吧。”
“这可真没。如果我能有来生，下辈子我肯定娶你。”
这是真话。
“大可不必！我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暮瑟叹气，“我也想好好的活着啊，能像个正常人一样。”
听他这样说，凌玉顿时觉得又有希望了。
“我怎么样才能帮到你？”
“什么都别做。”因为做了也无济于事。
对于暮瑟来说，可能世间万物都很渺小吧，她凌玉呢，就像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
第二日天明，这次暮瑟没有回到不见天日的冥界，反而出门，迎着初出的太阳。
如果他真的有罪，就请让也灰飞烟灭吧。
不过天并没有遂他的愿，在阳光下，他整个人虚弱了不少，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