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你这般巴巴的每天跑那么远的送着送那,还莫如当初直接就不同意,把人搁在眼皮子底下呢。

坐在一边一边细细的啜着清香四溢的龙井,璎珞一边闲闲的说着风凉话。怨只怨我这些天来天天让着璎珞帮我置办这置办那的,然后又蚂蚁搬家似得一点点儿给静铭送给过去。璎珞店子的门槛估计都要被我踏平了。

哎,话是这么说,可静铭的心意,我焉能不遂他?

其实静铭住的房子我也看过了,家什物件儿样样都是齐全的,虽比不得刘府的奢华金贵,但也是顶不错的了。然以前时时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的人突然隔了那么远,你说我能放心的下吗?

“哎,你自己没养孩子你当然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啦。”不由自主的,这句既似感叹又像是反驳的话就这么溜出了嘴。

这句话一出口,我立马就想抽我自己俩大嘴巴,我怎么能在璎珞面前说这个。于是赶紧的陪笑道,“璎珞那个…”

“都什么时候的陈芝麻烂谷子了,至于的嘛?”洒脱的挥挥衣袖,璎珞脸上没有一丝阴霾。

“嘿嘿。”还是抖着个脸干笑了两声。

“孩子,你莫不是把他在当儿子养?”兀地想起什么,就见璎珞一向里都似睁非睁眯成一线的桃花眼霎时间撩了起来,惊奇的瞪着我。

“是啊。”回答的倒是很利索,但话音落定却不知为什么,忽地觉得有一点点底气不足。

“果真?”横波涟涟的桃花眼于说话间缓缓的弯成一个清浅而优雅的圆弧,似笑非笑的戏谑里带着几分狐狸式的狡黠。一瞬间,璎珞那张老是故作老成的面容上顿添好一段风流。

垂头看着香雾缭绕的茶碗,我清咳一声,“自然。”

低低的一阵笑声接着我的话音响了起来,固执的钻进耳朵。

“我去看静铭。”椅子上也许是竖了倒刺吧,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我放下茶碗站了起来。

“喔。”回答我的鼻音里仍旧带着挥散不去的笑意。

被蜜蜂蛰了一般,我抬脚便向外走。

“这天儿眼见着就要下雨了,我给你找把伞带着吧。”

“不用了。”手抓着马缰,脚踩上了脚蹬,我头都没扭过去一下。

璎珞真是铁嘴,走到一半果真下起雨来了。我淋湿了倒没什么,但怀里揣着的带给静铭的糕点淋湿了还能吃吗?

只有快马加鞭往静铭住的地方赶。

一直到了静铭的住处的廊檐下,我这才放开捂在包袱皮儿上的手。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又自己拴了马,我拍响了门环。

静铭出来的时候我本来在刘府找了好几个老人儿准备让他们跟着,但静铭却说什么也不要,无奈之下只能作罢。这也是我现在天天往这边跑的重要原因。这孩子一看起书来就什么都忘了,没个人顾惜着他我真怕他饿出个好歹来。

拍了两声,却都没人来应。

不会啊?往常不是刚响一声静铭就来开门了吗?再说院子里头也依稀也透着些灯光的啊?

也许是看书看的太入神了吧!

心底宽慰一句,我再拍了两下,却还是无人来应。

右眼皮兀地突突跳了两下,深深地吸了一口夹杂着一股子浓烈的土腥味的空气,我手心在衣服上蹭了两下,随即一脚蹬上了三四丈来高的墙垛。

顾不得怀里的点心也顾不得被墙皮上的泥灰污得脏兮兮的衣裳,我手脚并用的爬上墙头。

一趴到墙头上,我目光就迫不及待的向着那间总是亮着灯火的书房看过去。

书桌边并没有那道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纤弱身影,倒是橘黄烛火依旧。

咣铛一声,铁器落地的脆响蓦地穿越铺天盖地的雨声,撞进了我的心湖。

眼睛都没眨一下,我一跃下了墙头,而后憋足了全身的劲儿,一脚踹开房门。

目眦俱裂。

书房帘幕后面简陋的小床上,一个瘦弱的身躯正在奋力的挣扎着,满脸俱是憎恶厌弃,怎奈手脚被缚口唇也被堵住了又哪里挣得拖施暴人的压制?正胡乱的撕扯着身下人衣裳的那个虽目光迷乱表情狰狞,但却不是那个什么叫子疏的却又是哪个?

床前的地上,本来放在床边架子上的铜盆倒扣在了地上,覆在地上的一滩水也还没流出多远,显是两人方才扭打时碰翻的。

手脚瞬间都冰凉了,身体甚至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牙齿也咯咯的打起了颤,然从胸腔里开始泛起的那股子心火却越来越旺,越来越旺,眼睛都烧红了,烧疼了。

神谕一般,床上狂乱挣动着的人忽而抬起眼来,向门边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我双眼赤红,他总是小鹿一般温驯的乌黑眼眸却是倏地灰败,浮上了一层令人胆寒的死气。

提了床边的板凳,我重重一下敲在了犹自粗暴的在静铭的衣上拉扯、连我进来都没发现的人的脑袋上。

猩红的血从板凳角磕出的窟窿里汩汩的冒了出来,转眼间就已经漫过额头,蔓延向眉眼。昏黄的灯光下,别有一种凄厉的意味。

似乎想转过头来看看到底是谁下的手,但脑袋刚转到一半,人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掀开伏在静铭身上的沉重身躯,我拔出塞在静铭嘴里的帕子。

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样,静铭的眼直勾勾的盯着我,慢慢的合拢嘴巴断线的风筝一般虚脱的栽倒在了床上。大大的眼睛挣脱眼眶突了出来,脸上一如蒙了层金纸般没有半分颜色,嘴唇亦是白中透着乌青。

不过就这眨眼的功夫,却已是脱了个人形儿。

扛了地上的人扔到巷子口,我随即又赶紧的提脚回了院子。

方才还软倒在床上的人现在已拥被坐了起来,但却是在瑟瑟的发着抖,如同看到了索命的恶鬼一般。

软弱,无助,凄惶,恐惧这种种情绪在那张向来不肯轻易露出一丝情绪的巴掌大的小脸上肆虐着,绝望到让人触目惊心。

张臂抱住缩在床脚的静铭,情不自禁的,我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别怕,我在这儿呢,静铭,我在这儿呢。”

被抱在怀里的人似是已经陷进了他心底的那滩噬人的沼泽里,根本就听不到我的话。

小心翼翼的一点点剥开他裹在身上的被子,我温热的唇也在他的额间细细的流连着。等扒开挡在我和静铭之间的厚厚的阻隔,我一手紧紧地揽就着他在他后心轻拍着,一手则执起他垂落身侧的那只绵软无力的手贴上了我的脸颊。

“静铭别怕,少爷在这儿呢,我在这儿呢。”

一遍一遍的,我在他的耳边柔柔的呢喃着。

死灰的颜色渐渐的从怀中人的眼底被驱散,继之的是一颗一颗豆大的泪珠,悄无声息的从眼眶里一颗颗滚落的豆大的泪珠。

像是开到酴醾无端端从枝头整朵整朵零落的茶花,却更像是喷薄着最后的绚烂生命的夕阳。

美得惊心动魄,美得像是,下一秒就会凋残。

心尖上最嫩的那块儿像是被人钉进了一枚钢针,每一次心跳,带起的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鼻子酸的像是从醋缸里捞出来的,但灼痛的眼底却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感受不到一丝泪意。

缓缓的将怀中的人压倒在硬梆梆的床铺上,我俯身吻上了他还在不断涌出泪水的紧闭的眼睑。

细瘦的胳膊菟丝花一般的攀沿上来,绕在了我的颈间,以一种全然的依附姿态。

“少爷,少爷…”低低的,一声一声的呼唤从微启的唇齿间泄露出来,如一泓清泉,瞬间冲刷过我的四肢百骸,冲刷过这血腥味犹未散去的斗室。

“我在呢,在这儿。”嘴里暗哑的应着声,我的唇也顺着他泪痕宛然的小脸移到了他白的没分血色的冰冷的唇。

柔顺而静默的,身下的人张开齿关任我浅啄深吻。

轻薄宽松的夏衫逐渐松脱,雪白娇嫩的身体一寸寸的暴露出来,袒露在了烛火即将燃尽的暗夜中。

牙关紧咬着,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无声轻颤着,然在我覆上身下人身体的那一时刻,他还是怯怯的将白生生的腿打开,盘到了我的腰间。

忽明忽灭的烛光下,紧捂在脸上的手的手背似乎都呈现出一种粉扑扑的色泽来。

拿开那遮挡住静铭大半张脸的手,我再次吻上了他饱满到肿胀的唇瓣。手也伸到了他的身下捉住了他那有着丝滑的质感的精神奕奕的小东西全心全意的爱抚起来。

盘在腰间的腿在我的技巧的抚弄下渐渐的又滑落下去,小兽一样的从喉间发出低低的一声呜咽,一团黏腻也随之喷射在我的手心。

原本是淬玉似得脸上现在红成了一朵三月春风里的红杏,鸦雏色的乌发散落了满枕,乌溜溜的眼睛里,那满满的情感似乎都要溢了出来。

就这样一错不错的,静铭脉脉如诉的望着我,在那样的目光的长久注视下,我不禁有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所有的感觉都泯灭在了炽烈的渴望里,就连犹带着雨丝的凉意的空气似乎一瞬间也炙热了起来,滚烫到灼人。于那种热烫的温度之外,还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在不停地发酵,发酵,酿成最浓的酒。不需入喉,人便已经迷醉。

蘸着手心里的白浊,我将手指缓慢的推进了身下人□而又嫩滑的身体里。

米粒样的牙齿静静地衔着微显肿胀的下唇瓣,静铭黑水晶般的眼瞳依旧不动不动的落在我脸上。

俯□去碰了碰他睁得大大的眼睛,然后以一种不能抗拒的力道撬开了咬着下唇的贝齿。

“别咬着,我想听。”

握住搁在一边的软软的、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手贴到自己的面颊上,我趴在静铭的耳边柔柔的吐吸到。

一只手任我捏在手心,另一只手则羞怯却又大胆的探向了我的身下,细白的腿亦再次缠上了我腰身,柔软的唇也主动地挨上了我的唇际。

红的似能滴下血来的小脸上一片纯然的安详,只是浅淡的眉宇微微的簇起了些微,方才还睁得大大的眼睛也死死的闭上了。

用着将身下人揉进自己骨血里的力道牢牢地搂住他,心口与心口紧紧贴到一起的那一刻,我挺身进入到身下人的身体。

全心的包容,温柔的接纳,我的心失落在了身下这具身体引领我走进的无法言说的欢畅和明媚里。

洪流般的□无可抗拒的侵蚀过我沉重的肉身,一片原始的混沌中,我携着身下人一同,奔向了欲望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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